第一百一十九回 洞房花烛夜 一曲缘尽时(2/2)
宰相大人的新女婿!颜如玉欠疚的移开目光,姐姐,对不起……
莫忧惊惶失措的又喊:“如玉!如玉……”
鼓乐爆竹之声如潮水扑天盖地,毫不留情的覆盖了她的呼喊,在这样喜庆的场合,谁也不会注意有人在悲伤。
莫忧想追上去,想拉住那脖子系着大红花的马,然后仰起头,问那马上的负心人:“如玉,你忘了我吗?”再然后等着他惊愕、愧疚、爱怜,可是,双腿沉重如山,任凭人流前移,却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一身大红的颜如玉再回头,向着那抹白影欠疚的看了眼,然后转过去,留下一个红得刺目的背影。
马上的新郎走远了,他身后的花轿也远了,百姓们有的散去,有的仍旧跟上去,只有莫忧,随着马上人的远去,化成了石雕,冰冷僵硬的伫立在原地。
心痛是会让人忘记时间的。
直到夜来了。
汴京的夜依然热闹,没有宵禁,百姓们在点心摊上、饭馆里议论着白天的喜庆,也会有人对着莫忧指点猜疑。
莫忧突然眨了眨眼,轻轻移动,却由于站了半天,全身僵直而向前摔倒,一道白影不知从哪里抢出,将她扶住,莫忧顺手将那白影摔开,踉踉跄跄的向前奔去。
颜如玉是新科进士,刚补的缺,尚未上任,朝廷并没有为他安排底邸,不过有丁谓这样的泰岳,他是不必为此操心的,丁谓将丁府旁边的别院腾出来做为他的住院,其父母家眷也从驿馆搬出来,住进了丁府别院,并且名正言顺在大门上挂起了“颜府”的匾额。
颜自清曾负手立在门前,仰视着“颜府”二字,拈须颌首,足有一个时辰,心中万千感慨,想当年因时局被迫请辞离京,闲居杭州,至今已有十余年,苍天有眼,玉儿出息,才使得老夫可重返京都,颜门辉煌矣。
此时的颜府张灯结彩、宾朋高座,管弦丝竹、杯盏交错之声不绝于耳,颜自清做为一家之主,穿梭于宾客之中,答谢还礼,面对众人的夸赞与道贺颇为自得。
莫忧推开洞房的门,颜如玉正掀起新娘的盖头,见新娘子娇艳如花,喜形于色,来不及欣喜,莫忧的出现犹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冰凉刺骨,更让他惊恐胆怯。
一屋子的侍婢丫头们吓住了,张着嘴不知这个突然破门而入的女子怎么这样不懂规矩,不等时辰就来闹房,新娘子丁晗月花容尽失,又惊又悲,心中恍惚明白了什么,忍了心酸,露出个笑容来,眼波如水,笑道:“姐姐,你是来喝的喜酒的吗?酒由着你喝,如玉,却已经是我的,你把他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