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二十三章 好护士带来（遥远的同桌）（1/2）

好护士带来了

“亦娇，现在还好吗？我是周晨露。】”

“周护士，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还不错，我已开始写作了”听到周护士甜美的声音，亦娇也有点激动，在亦娇住院时期，周护士温和甜美的声音一路支持她，伴随她走过那段艰难时期。

“真得，你太了不起了，你现在住在哪，我有空去看你。”

“是庆春路38号，好好，我一定要去，支持你的写作。”

一个星期后，周晨露护士给她带了遥远同桌杨柳的故事，小周说起遥远同桌故事很动情，这个故事也被亦娇说一字梅子打一字后在本市的晚报发表。

遥远的同桌

小周口述生命能创造奇迹整理。

每当《同桌的你》那伤感的歌声在我的耳边萦绕时，思绪不禁飘小学时候的同桌，现已跟我在不同省城杭州工作的杨柳，浮现在我眼前的是她那幽深却不失温柔的眼睛。我的记忆就像那微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浪花，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１）

杨柳不仅是我的同桌，更是我儿时的同伴，我们相邻而住，从记事起，杨柳的妈妈便经常来找我妈妈，并且总是哭哭啼啼，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想活了"。而妈妈总是劝她，就算不为自己，也为那三个女儿想想。而在此时，听话的杨柳总是乖乖站在一边，那双忧郁的眼睛充满了泪水，还时不时拉拉母亲的衣角，示意妈妈别哭了，跟我同年龄只有８岁的她还用自己的小手轻轻地擦母亲眼角的泪水。每当这时，她母亲会哭着抱紧她，哽咽地说她舍不得这些懂事的孩子。

后来，我才了解到杨柳母亲哭的原因，是因为她连着生了三个女孩，跟她住在一起的婆婆就经常骂她断了她家的香火。经常在外赌钱的杨柳爸爸每当输红了眼时，回家总骂老婆是个败家婆，自从她嫁到他家里，他的手气就没有一天好过，而当杨柳的妈妈稍有反抗，他就拳脚相加。每当此时，杨柳和她的二个姐姐总是哭着拉着爸爸的衣服劝他别打妈妈，而她爸爸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要是谁来劝，杨柳的奶奶就会恶狠狠地告诉来人，她家的事不要别人管。

在我的印象中，杨柳很懂事，与她交往的许多小事已慢慢淡忘，但唯独这事在我的记忆中挥不去。我虽然跟杨柳同龄，但却比她高多了，妈妈经常把我的衣服送给杨柳，对于旧的衣服我也很慷慨。但有一次，小舅舅出差到上海给我买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拿到那条裙子的当天，我喜出望外，那美丽的花边，那宽大的裙摆，那淡淡的粉红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我迫不及待地对着镜子穿了起来，刚穿好，妈妈说那条裙子太短了，穿起来不成体统。就建议把那条裙子送给杨柳，我死活不肯，但妈妈却定了心，说我其他衣服可以穿，而杨柳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我哭着跑到离我家不远的外婆那里请求援助，听完我的哭诉，外婆带我回家，一路上，她唠唠叨叨地说裙子长点短点没关系，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杨柳拿着我那条心爱的裙子在我家门口跟妈妈你推我挡，一看到我回来，杨柳把那条裙子快速塞到我手上，说这么新的衣服应该先让我穿，等哪一天我穿不下了，再退给她。妈妈看到我跟外婆一起来，就知道我那雕虫小计，气得脸都青了，拿起扫把就想打我，被外婆挡住了，"你干什么，小君才9岁，"妈妈很生气地指责我说："你什么时候才懂事，你看看人家杨柳多懂事，就你长不大。"她还示意外婆别插手，今天她非要教训我，直到杨柳的妈妈过来劝说，这事才算平息。

（）

小孩终归是小孩，昨天，因为衣服的事闹了一点不愉快，今天，我们又腻在一起，坐在同一桌了，她拿我的笔，我拿她的橡皮擦，好像事情从来发生过。（在我的记忆中，我经常为了一道题的答案，跟杨柳争起来，而杨柳往往谦让我，就算我错了，她一点也不责怪）。可是最近她老是不高兴，上课有时也走神，有一天下午我一再追问，她幽幽地说，这几天，他的爸爸和妈妈经常吵架，并且越吵越凶，妈妈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常常呆呆地望着她们，说些很奇怪的话，说她自己可能会出远门，叫杨柳的姐姐一定要照顾好两个个妹妹，并拥着三个女儿大哭，三姐妹哭着叫妈妈不要走。为此，杨柳说自己晚上都不敢睡，生怕妈妈走了，就在那个晚上，杨柳的妈妈走到我家里，她告诉我妈妈，她最近经常在自己的后屋弄堂里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飘动，当她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就飘走了，她说她家在闹鬼，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当妈妈看到杨柳妈妈那白茫茫的眼神时，就叫我去叫隔壁的婶子，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慌忙跑出去，婶子过了一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妈妈和婶子最后断定，杨柳的妈妈可能精神出了毛病。[]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往其它方面考虑，或许被她丈夫和那刁蛮的婆婆逼得有些分不清方向，就劝她回家睡觉，没想到，这是最后一别。

星期天中午，正当大家都在午睡时，只见隔壁的王婶喊着"出事了，出事了"，就进了我家的门，妈妈急匆匆下楼，王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杨柳的妈妈跳河自杀了。"我心猛地一惊，就往离我家不远的小河奔去，那里围满了人，我不敢上前，胆怯的眼睛透过树丛，看到我妈妈、王婶和乡亲们试图把杨柳三姐妹从她们妈妈身上拉开，可她们死死抱住妈妈的尸体不放，很多人都哭了，透过泪眼，我模糊地看到杨柳的爸爸蜷曲在一旁，用手抹眼泪，在河边，我看到杨柳的奶奶也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自从杨柳妈妈走后，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所改变，杨柳的爸爸像换了一个人，她的奶奶对杨柳的态度也有点好起来了，只是杨柳的妈妈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把杨柳妈妈的丧事安排好以后，她家人商定，家里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杨柳的两个姐姐不得不缀学，尽管杨柳也要求不上学，但家人最后商定，杨柳继续上学。杨柳的爸爸和奶奶带着她两个姐姐去了宁波，投靠一个在那里做生意的亲戚，在这个远房亲戚的帮助下，他们一家人做了点小生意。由于杨柳这学期还没结束，因我妈妈的强烈要求，暂时住在我家。

从此，我和杨柳不仅是同桌，更成了一对好姐妹。杨柳很勤快，每次都跟我妈妈争着做扫地、洗碗等家务，吃饭时也只是偶尔夹菜，处处小心，生怕自己做错事。

而偷懒的我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变得勤快起来，妈妈很喜欢懂事的杨柳，对她非常疼爱，我们一家人跟杨柳相处得很融洽。有一次，当我把外婆买给我的新鞋子送给杨柳时，妈妈笑着说我长大了。我真希望杨柳永远成为我家的一分子。可好景不长，学期结束后，杨柳的爸爸就把她带到宁波去了，杨柳走的那天，我们都哭了。走后的一段时间，每当我经过杨柳曾经住过的屋前，我都会朝那屋子多看几眼，站在杨柳妈妈经常站的屋前，仿佛又听到她那熟悉的喊叫声："杨柳，杨柳，吃饭了，吃饭了……"我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正当我也离开家乡去更远的省城工作，对往事渐渐淡忘时，15年后我又跟杨柳重逢了。

那天，我刚好回家探亲，忽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动作优雅的女孩款款而来，她的额头光洁，五官相当精致，幽深的眼睛笑起来很迷人，那白里透红的脸蛋，真是一个风韵绝世美女。我努力辨认，"哦，是杨柳！"我兴奋地喊道，"你变化真大，我差一点认不出你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快，说说你的故事。"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杨柳悠悠地告诉我，自从离开我家去另一城市后，她继续上学，从小学到中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考上了重点高中，但看到个姐姐都很辛苦地赚钱，她就坚持不再继续上学，而选择了到省城一所中专学校学建筑设计。毕业后，我留在杭城的一家建筑公司打工。说到自己最初的选择时，杨柳的眼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她在那里干了两年多，后来又辞职了。此时，我发现杨柳那幽深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痛楚，我打断了她的话："大美人，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猜你肯定不会在乡下生活，果然不出所料，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喂，能不能说说你的爱情故事。"杨柳告诉我……

（）

那个夏天，我毕业后，进入一家建筑公司，由于学历比较低，在建筑公司，只能协助设计师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把重要的设计描粗等等，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助手。自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成了设计师陈立的助手，他是省城本地人，毕业于复旦大学，比我早一年进公司，是一个相当有才华的人，公司大的设计都由他负责，虽是一个**，但看上去很憨厚，那棱角分明的脸很和善，我很庆幸能成为他的助手。刚开始时，我经常出错，而陈立没有发过一次火，相反，总是耐心指导，并且经常鼓励我。我也搞不清自己是感激或是陈立本身就有一股难以抗拒的魔力，反正我开始对陈立有了份难以诉说的情怀，我经常在视线内寻找他的身影，爱的种子在我心中发芽了，但我也知道现实是残酷的，我一个乡下妹子，学历也不高，又不是什么美人，我不该有非分之想。但经常跟他接触，我根本控制自己的感情，对陈立，我只是悄悄地思，偷偷地想，我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机会。日子从那个夏季滑过秋季，每当我走在飘满秋叶的路上，陈立的身影总会在我身边游离着，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惆怅。冬季，我眼睛一有空，就开始疑视陈立的身影。有一次，上班时，我发现他办公椅空着，我东张西望地寻找。忽然在我身后响起了他的声音："杨柳，你在找什么，该不会在找我吧。"霎时，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无语伦次地回答"是的，哦，不是不是，我只是画累了想调节一下眼睛。"我发现陈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在他的眼睛中我分明看到我期待已久的东西，那就是含情脉脉。我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陈立用调皮的口吻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掩饰着说："可能发烧了，不过，不要紧。"说完，我就装着在干活的样子，我知道他还没走，一言不发地坐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但我可感觉到他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就在那个周末，陈立邀请我去一家咖啡屋坐坐，因为这段时间我们都干得很辛苦，也应该放松放松。坐在咖啡屋里，我有点不自在，聪明的陈立看出了我的拘谨，就拿出一张设计图纸与我共同分享他的成果。我打开一看，那图纸上有一间相当漂亮的住房，旁边站着一个精致，清纯的女人，光洁的额头，齐腰的长发，再仔细一看五官，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时，耳旁响起了陈立的声音："杨柳，这是你的未来，难道你不想邀请我这个设计者去里面坐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是吗？"说这些话时，陈立握住了我的手，并拥我入怀。萦绕在我的耳边的是陈立低柔的声音："杨柳，跟你接触了这么久，你的清纯和善良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想自己已悄悄地爱上了你，相信有你的陪伴，我的人生一定很温暖。"在陈立的怀抱里，我期待已久的爱情终于开花了，我用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陈立，我好希望你能成为这间小屋的男主人。"不知怎的，不争气的泪水打湿了陈立的前胸，陈立小心翼翼地擦干我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