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私塾一课——尊重（2/2）

“……阿青老师，我错了。”小杰这才低头，认错。

“你对不起的人是另外一个。”青绾拍拍小杰的头，这次才笑得真挚，“低头道歉并不是怯懦，而是勇于正视自己的错误，加油噢。”

小杰对着段锦祁，开口道，“段锦祁，对不起。我、我不该说你是贼……”

小锦祁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一切都乎了他那颗小小的脑袋所能承受的想象，只能呐呐点头，道，“没、没事的……你，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他不说，我可是会打他手心的噢。”隔着几张课桌，小锦祁却依旧能看到那张温暖灿烂的笑脸。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替他出头，为他说话。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在所有人的歧视中挺身而出护住他。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对他的笑容，永远那般真挚温暖。

一时冲动，小锦祁“咚咚——”跑到青绾身边，拉住那双他已经熟悉的手，像拽着她跑出去。青绾虽然不知道锦祁想做什么，不过还是跟着他出了去。

两人到了私塾的走廊中，锦祁还是紧紧抓着青绾的手，没放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终于舍得放开青绾的手，小锦祁退后两步，朝着青绾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鞠躬——

［阿青老师，谢谢你。］

在直到很多年后，每当青绾回想起段锦祁当时那般郑重感激的表情和那七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字是，嘴角总是会难以控制地久久上扬着。

而那天，也是小锦祁七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开心日子之一。

傍晚时分，青绾又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

一顿晚餐，味道虽美，锦祁却吃得索然无味。因为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他能待的长久之地，这顿晚餐后，他就要和阿青老师说再见，就要和那个冷冷的阿宝叔叔说再见了。

一顿饭，还是只有青绾一个人絮絮叨叨念着，锦祁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她。

晚饭毕，锦祁帮忙收拾碗筷，还和青绾一起把碗筷洗干净了。所有的事情做完后，他深深环视了这个他只呆了一天，却像家般的小屋一圈，然后咚咚咚跑到宫沧面前。

“阿宝叔叔……”这次，小锦祁没再结巴，“那个……我想说，今天……谢谢你……”

宫沧本在磨刀，听见锦祁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停，却没说话。

“谢谢你和阿青老师今天对我的款待，我……我走了……”回过身，小锦祁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青绾，深深看了他心中的“母亲”——青绾一眼，便低着头准备一鼓作气跑出这让他太过留恋的地方。

“站住！”这是尖锐的呵斥。

“留下。”这是低沉的命令。

一夫一妻，同时开口，说的是不同的话，却制止了本欲离去的小锦祁。

青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连那铜铃都不如她此刻的眼。

“相相相相相相公……我我我我……没听错把？”青绾吃惊得都结巴掉了，“你……你说‘留下’？”

不仅仅是青绾，连小锦祁本人都没有想到，对他不甚热情的阿宝叔叔居然开说说“留下”？是叫他留下吗……？

“他，留下。”像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捡起青绾快掉到地上的下巴似的，宫沧史无前例地又重复了一遍。

呆滞了约莫三秒后，青绾突然爆出一阵尖叫，“啊！相公你你你……你太好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青绾激动地就条上前去狠狠抱住了宫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