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世上竟有这样的青楼！

深居内院显得清幽，那招牌却实在嚣张！张牙舞爪的“花折泪”三字，是用七彩晶石铸成的狂草，下角赫然一个满含邀请之态的后溲！这老板还好似生怕外人不明，特意在旁镶上了两个金色小楷，指明此乃楼徽。门前左右悬一副对联，字形当真气度不凡，字义却叫人哭笑不得：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不关己，男色女色仙庭色色最诱人。

兰谧移目看向传说中天下第一美人——鸨母阿折，不禁又是一奇。这美人揽客，却面带一方素白面纱，只留一双勾魂眸在外，顾盼生辉，巧笑妍颦。这眸中似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又熠熠闪着精明。精明，不是欢场商贾的奸诈，却是豆蔻少女的灵颖顽皮。烂漫合着妖媚，分外动人心魄。

兰谧心道，幸亏此女带了面纱，否则客人们都迷醉得不能行动了吧。

不过，这面纱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此时，阿折正拿着一把楼徽小扇向平兜娇笑着，不知闲说些什么。却见平兜满脸胀得通红，气得一句也支吾不出，须臾竟委屈地咬唇而归，愤愤道：“公子，那女子好生不要脸！”

兰谧*着一株兰，眼轻扫那个看向这边的女子，嘴角扬起：“那女子究竟说了什么，把平兜气成这样？”

“她说她这儿一不缺钱财，二不缺美色，三不缺声望，公子凭什么来这儿要求殊遇……还说，青楼本就是热闹的地方，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多才有气氛，公子只一人就要一个清静处，那便是浪费地方，让许多其他客人无处观赏。”

“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被拒早是意料之中，“她还说了什么？”

“没……哦，她还说，公子要寻清静处，大可效仿逍遥王自立高台。”

“还有呢？”

“……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公子就……”

“但说无妨。”

平兜一皱眉，压低了声音：“她……她竟然说楼内姑娘小倌都有自己的房，旁人不会打扰。公子恰应了兰草之名，若公子真同传的那么好看，她不介意签下一张公子的卖身契，便可为公子寻个清静。”

“呵，”兰谧温润的声线染上几许轻快，“天下第一美人果然伶牙俐齿。平兜，我们进去吧。”

平兜还未能多说一句，周遭皆已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嵌有一株幽兰的素兰色纱帐被徐徐揭开，一个雪兰色的身影优雅跃下。一对巨型幽兰随蓝袍一走一舞，似迎风招展，过处留香。张扬的墨色长发遮迷人眼，唯见眉间一抹朱色血滴，隐约间更动人心魄。当真如江湖所传，天下第一公子，温雅恬淡，风华灼魂。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美人，在轻快走近阿折，微拱手正欲开口时，被人无视了。

而且，还不只一个。

苏州城的富商王老爷在楼里喝的天昏地暗，醉醺醺间不改好色本性，借着酒性色胆膨胀，直扑向阿折身上，后者灵盈闪身避开。

老头子一扑成空，稳稳身形，不放弃的一脸AG笑地走来：“阿折，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来……陪大爷……玩玩……”

阿折足尖轻点快速后退几步，见那老头又扑了个空，用她清蓝的楼徽小扇掩面而笑，软绵绵道：“今儿个对阿折来说真是个赚金子的大好日子，看王老爷势在必得的气度，想必早已备下了百万两黄金？”

“别跟我提百万黄金，说到这个就来气。”老头子蛮横又含糊地吼，还顺带打了个酒精充沛的嗝儿，“嗝——不过……一个伶人，也值嗝……百万金子？你要那么……那么清高……成天……站在……站在门口摆弄个……什么风骚！今天，十万两白银，你……陪是不陪？”

“哧——”一个很不屑的声音就旁响起。这个价，实在让人很难不笑。

“谁？谁笑爷？”王老头摇摇晃晃地看向四周，却只看见兰谧公子安然坐在平兜备好的椅子上，拨弄一枝兰，清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