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林江湖淡云雪 有求踏月生死破（2/2）

萧缚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痴水，忽道；“四公子一定奇怪，我为何要‘请’四公子到我玄教来吧？”

李痴水淡淡一笑道：“萧门主请人的方法的确有些特别，痴水愚钝，确是不解！”

任谁都听得出李痴水话中的讽刺之意，萧缚情却不以为意。忽悠悠的道：“那不能怪我。谁叫我喜欢的女子，偏偏先喜欢上了你。”

李痴水一怔，道：“你喜欢的女子，怎么会喜欢我？”

萧缚情看了一眼四周吵闹不休的人群，眉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么？玄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那就是‘仙乐宫’。而‘仙乐宫’中，就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清澈似水，美丽不可方物！”

李痴水怔了一怔，喃喃念道：“仙乐宫？仙乐宫！仙——”忽然神情一震道：“你说的莫非是仙子姑娘？”

萧缚情恨恨的道：“不错。这天下女子，能入我眼者，唯有仙子一人。我师父与仙乐宫主楚仙儿本是姑表之亲，我本以为，凭我萧缚情的千秋功业、文治武功，而且有师父出面，仙子还会不从？不想无意之间，却让她见到了你。只此一面，竟就此念念不忘，多番拒绝！”他的目光之中闪现一片迷离怨毒之色，望天喃喃道，“天意，天意！既生喻，何生亮？天意弄人！”他转头瞧了一眼一脸震惊的四公子，怨毒的道，“但你也莫要得意，我得不到仙子，我承认我败了。但是在另一个女子面前，我一定要打败你！”“我要让一个爱过你的女人投入我的怀抱，我要她痛苦至死，我要让你——伤——心——悔——恨，一辈子不得安心！”他忽然神秘一笑，凑到李痴水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她是谁么？”李痴水浑身一震，悚然一惊：“她？是……是谁？”萧缚情觉察到他心中的颤怵，得意的一笑，道：“你很快便会知道了，你等着瞧好了……”拍一拍手掌，忽然高声叫道：“雨奴，出来——”一个柔媚婉转的女子声音道：“是，主人！”接着一个仅披着一件薄如蝉翼轻纱的女子，从宫后缓缓爬出。细腻如水的肌肤，晶莹剔透的肩踝，一件乳白的胸衣紧紧束住坚挺饱满的双峰，一件绣水鸳鸯的大红色肚兜掩住隐秘的一角，一件薄若透明淡紫的亵衣……因为隐约，更显迷人，而白玉纤细的双腕上系着一对银铃，爬动时雪白丰盈的后臀一翘一翘，曲线玲珑。李痴水虽没看到这女子的面部，心中却蓦生一阵隐痛，只觉心中针刺蚁噬一般的疼痛，这个声音、这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三年前还清纯如水的一个少女，今天却如此让人遭贱。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大张着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觉体内一股欲火蠢蠢欲动，血脉贲张。几个少林弟子，武当门徒都是瞧的一愣，顿时面红耳赤，只觉口中干渴得似欲冒出火来，一瞬不瞬，一些少林高僧、武当道长纷纷转过头去，和尚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道士则是：“无量寿佛，不雅，不雅！”那女子爬到萧缚情身前，缓缓站起身来，萧缚情哈哈一笑大袖一挥，将她卷入怀中。那女子一脸陶醉满足的神情，脸上甜喜如蜜，紧紧依偎在萧怀中。李痴水只觉怒火中烧，脸上蓦然闪过一抹紫气，左手一挥一拂，“啪”的一声，萧缚情骤不及防，而李痴水这一下心痛如剿，更是用了全力，“砰”的一声，萧缚情仓促抵挡之下，竟是被李痴水一拳击飞。李痴水衣袂一卷，忽然开裂，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子身上已是披了一件白衣。跄踉跌入李痴水怀中。

“啪啪……”数响，萧缚情去势甚急，登时将左首水晶屏风砸得粉碎。他扶住墙壁缓缓站起，脸色一变灰败，却尚自微微而笑，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两名弟子急忙过去扶起，他“啪啪”两掌将两人击飞，沉声道：“今日是我的私事，谁也不许插手，否则别怪我无情！”那女子蓦然大惊，推开李痴水，急忙奔过去扶起萧缚情。李痴水一惊道：“慕楚，你……”原来这个几近**的绝色女子，竟是昔日李痴水在柳中长史府邸有半徙之与的慕府千金——慕楚。

萧缚情摇摇晃晃的站起，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笑道：“四公子，怎么样？慕楚是心甘情愿的做我的雨奴，我可没有强迫她。你现在，服输了么？”

李痴水目中如欲喷火，瞪视着萧缚情，吐出一口唾沫道：“呸，你这个禽兽。若真心爱她，你就应该明媒正娶，好好相侍。枉你身为玄教教主，武林视为的谦谦君子，居然如此不知廉耻，自甘下流！”

萧缚情哈哈狂笑，目中厉芒一闪，冷冷道：“只可惜你管不着。不信，你问问她！”

慕楚低头，轻而坚决的道：“不用选择，我这一生都是你的，即便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

萧缚情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淡淡道：“好，那你过去，告诉他！”

慕楚竟不反抗，依依走到李痴水面前，不敢直视他那忧郁痛惜的眼光。

李痴水微微一笑：“子楚，你好！”在开封府，他便一直这么叫她。这个名字，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慕楚却低下头去，明知萧缚情并不是真心爱着自己；明白萧缚情只是把她当作棋子以伤害与自己曾有半师之谊的四公子，却还是不能自拔，只求能在萧身边一刻便足，哪怕作奴作妾，卑贱无地，也是心甘情愿。“对不起！”

萧缚情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终于成功了，他终于让李痴水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股沉沉的悲凉，似毒药一般弥漫发散到百骸四肢。他只觉异常的疲倦，仿佛刚刚跋涉完千山万水归来，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李痴水心中明白，慕楚已是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了。所以他没有动，只问：“为什么你会认识他？”

为什么？慕楚的眼中蓦生一股沉寂如死的悲痛与仇恨……往事不堪回首……其中多少伤心？

如剑断肠！

原来李痴水走后，有一天柳中长史府接到一件案子。回疆夜寒族，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两个青年同时爱上了她。但是其中的一个因为学会了夜寒族死敌魔主的武功，而被夜寒族视为叛徙。那个少女因此而喜欢上了另一个少年。那少年悲愤之下，竟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晚，挟剑冲进了少女的家，将其一门老少七十二口人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并抢走了少女家族中至高无上的剑谱《留梦影-神剑十三式》。那少女因和另一个少年随商队南下，幸免于难。但凶手武功太高，又得到了《留梦影-神剑十三式》的剑谱，回疆不敢擅自拿人，请求柳中长史府协助。当时慕云间只觉此中疑雾重重，派手下去查，手下信誓旦旦，确是如此。柳中长史府乃派出‘铁骑精卫队’，将那少年一家四口抓回，满门抄斩。那少年有一个弟弟，年仅十四，按回疆惯例，十六岁之下，可免一死，发配充军。谁知三年后，他弟弟潜回中原，仗剑复仇。柳中长史慕云间及其夫人尽被诛杀。慕楚因外出进香，逃过一劫。新柳中长史气量狭小，贪婪成性，不但不念其为官家之女，甚至要把她变卖青楼。幸得丫环家丁，昔日都深受慕家恩惠，冒险助其逃脱。她饥寒交迫，逃走时丫环们送的一点银两又被小偷偷走，走投无路之中，在荒野之中殷殷而哭，忽然一队快马疾驰而过，眨眼便去远数十丈之远，却见一人缓缓折回，柔声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事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在此嘤嘤而哭，这荒郊野外，可很不安全啊！”正是有事从此经过的玄教教主萧缚情。明白过后，素知柳中长史慕云间确为一清正廉明的好官，见慕楚孤弱，心中顿起一股救助之心，便把她带回了玄教。而危难悲苦之中，往往对恩人有报恩之心。她一个柔弱女子，什么也不会，对萧缚情更生依赖。况且萧缚情的功业正是如日中天，人又英俊潇洒，文武双全，体贴良善，日久情生。她对李痴水阔别日久，已多淡忘，且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龄。此时却是不能所失，各种心理一起，竟爱上了萧缚情，情根深种，渐渐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