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首往事（1/2）

快至夏初，山中蛇兽多有出没，捉捕猎物，也更容易找到一个个掩藏在深山林间的洞窟巢穴。

凌家两兄弟本是猎人出生，寻起巢穴来轻车熟路。

很快，三人寻到一处，小施手段，便将洞中两只野熊打发出去看门守洞。

洞中颇为宽敞，倒也干净，却有几颗夜光石，被打入四壁中，散出光芒，将洞中黑暗驱走，一清二楚。

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平静。

“那天我被师父救醒，发现你被妖道抓走后，还以为你要被当作血食，凶多吉少，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了，就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

三人坐在洞中，凌轩忆起当日场景说道，免不了黯然一阵。

一番折腾后，凌宇虽还不敢看冰瞳，却也没有了在破庙之中的尴尬。

“五年了，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家中的木屋，母亲，还有你。我被血妖所擒，你们该有多伤心啊……”

凌宇蹙着眉，陷入回忆中，眼眸中秋波暗藏，就要润湿眼眶。

“到底怎么了？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哥一身的祭血魔功，为什么会被追杀？”凌轩开口，想起母亲，鼻头一酸。

兄弟连心，刚一闲下，竟是有了答不完的疑问。

这两人兄弟情深，遭遇苦难辛酸，惹得一旁的冰瞳也不经心中酸楚。

“哎，那日我被血妖抓走之后，这妖道倒是给我好吃好喝，不曾怠慢片刻，就好像我是他亲儿子一样。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宇叹了一声，理了理思绪，这才说起。

“前两日，血妖有些战战兢兢，带着我赶路飞快，好像还未摆脱什么恐怖的事情。后来，倒也渐渐恢复过来，途经各大城市之时，便买些珍贵药材，也不知道有何用处。就这般过了半月辰光，植物渐渐稀少，所见城镇房屋也与天元大陆中心大有不同，尖顶圆屋，风情异样，我虽然没到过那儿，但凭着道听途说，也恍惚间知道我被带到了西域。”

另外一人一狼，静静听他叙述，不由脑海中闪出画面。

“从那时开始，这妖道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每日骗我服下一粒药丸。我虽不愿，但毕竟落在他手里，身不由己。就这样一连又服了半个月，我被带到一处地下山洞，里边四通八达，竟有一座地底小城，中心镂空，翻滚着一片血海。

没过多久，我被带到一处洞中洞，不料，那妖道突然出手，将我与路上收集的珍贵药材一并扔入一个药鼎之中祭炼。

药气伴随着灼热渗进我的身体，药气炼骨，渐渐加深，我永远都忘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炼化，化成一滩血水。每当我再也忍受不住，便想着要是能就这般死去，该有多好，不用没日没夜收着这般酷刑煎熬。

可是每次到我濒临死亡的时候，血妖便会熄火换药，维持我的生命。而我就这样在生死徘徊间，神志不清不楚，生不如死地渡过了整整三年多的时间。”

熬肉炼骨，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这简直堪比传说中，十八层地狱中的酷刑。

听闻他竟然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生不如死。凌轩心中如有刀绞，不时咬牙，双拳紧握，仿若自己也被熬肉炼骨。

“血妖三年多来少有离开，一直守着药鼎。不过在一次血妖不在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将我的神志唤醒。他说道若是我想逃离这里，便要配合他一起将血妖杀了。随后灌了道真气在我体内，以护心脉神志，并传了我运用真气的方法和那一篇偷天换日的法术，以及具体的行动计划。

这门法术通过血液力量的相接，能够吸收对方的真气以及本源，不过弊端是吸收之后的杂气会沉淀在体内，难以驱除，影响日后的修炼以及神志，所以这门法术几乎被认定为鸡肋般的存在，没有什么人愿意去牺牲未来。

可是那时我欣喜无比，哪管得了那么多。我被各种仙药日夜熬炼了三年多的时间，意外的竟然能唤动沉淀在体内的力量，是以我每当血妖不在之时，便修炼起来，倒也神志清醒，痛苦大减。

其间，乘着血妖不在之时，那人又偷偷来过两次，仿佛很满意我的修炼结果，便约好在血妖开鼎之时出手将其击杀。

又过了几个月，我神志清醒间，就听到血妖道人在自语说什么：‘星宿劫体，除了当年的凌家，这世上要寻出一个也是千万里挑一，竟然被我遇上了，如有神助。我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终于快将血脉体质完全激发出来了。这样完美融合，这样我便能沟通血煞星辰，功力再涨了。哈哈哈——’

我那时便已经觉得体内有种力量渐渐衍生出来，趋向圆润，想来那开鼎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果然，在四个月前，血妖开鼎将我摄起，我当时丝毫不敢异动，假装昏沉。就在他施法到关键处的时候，我按照先前约定，运转偷天换日。

妖道见我突然发功，也是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措不及防之下，被我牵制住，另外那人果然按约出手了。最后在一番苦斗之后，血妖终于被击杀，一身修为都被我吸尽。你没有看到当时血妖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无助，便连全身的精血、器官、骨头都被吸了出来。

要不是我在他药鼎中被熬炼了四年多，恐怕也装不下那么庞大的真气，顷刻间就要爆体身亡。”

凌宇说到血妖终于被击杀之时，忽然语气加重，神色凶狠，极为解气。好像时空轮转，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再次经历了一遍。

毕竟四年多药气熬炼，那堪比日夜承受酷刑的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份深入骨髓的痛苦，怎能轻易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