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料必无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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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邹的座船乘风破浪而进,辛昕吃完早餐,前后巡查一番,来到舱前甲板之上,感叹不已,海军中历练多年,随食墨将军与海松交战,对各类战舰了如指掌,却从未乘坐过如此巨舟。因需长期航行于海上,海船一般皆甚為巨大。
而此船,甲板上建五層船舱,高约百尺(三层楼高),每层船舱四周皆开有窗孔,可做出伸出武器攻击敌船用。船舱左右各五十尺各安置拍竿一支长六尺,可为攻击逼近敌船所用,船上可乘兵士五百人之多,用器及人数皆三倍于平常大船,且顶舱覆盖似屋顶顶盖,顶上插满旌旗,气势颇盛。
吸了口气,心中下一判断,此船,最大缺點為舟底不平,惟惧浅搁,若潮落則傾覆不可救,故不宜为战船,而特为使团或王驾之用。
夫人能得此船为舟,出使海松,一则显我国威,二则示海松以诚,此行实为塞班与海松战后重建互信之关键,再一次吸了口气,辛昕暗暗心惊,是凶是吉还未可知……
“辛昕大人,夫人召唤。”一把轻软之声在身后响起,辛昕猛一转身,吓得出声之人连退三步,花容失色。
“这位姐姐,你是说,夫人召唤在下?”看清是夫人贴身侍女依伦,辛昕忙陪个笑脸,
“是,是的。”低声答毕,依伦已转身向舱头走去,
辛昕匆匆赶往中舱,耳边却依稀传来依伦的声音:“夫人有令,下锚停船。”
“夫人,为何——”入门急施一礼后,辛昕呆住了,“夫人,你这是?”
,辛昕不明所以地看着邹,她身上依旧穿着柔软的塞班宫廷长裙,但华丽的珠宝已然卸下,及肩的红削至耳边,整张脸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作为装饰,活脱脱一个红青年,“夫人,你这是?”忍不住再问一声。
“辛昕,你了解原天狼国的风俗吗?”邹抚了抚耳边的短,原地走了几步,执起桌上一副轻弓,“那里的男子穿什么样的衣服?”
“夫人,”辛昕半天没回过神来,冒失地问道:“您问此事何意?”
弹了弹弓弦,出“得。”的一声,邹又问道:“听说这儿是塞班与大6之间的海上主航道,想必也有去礼天城的船支路过吧?”
“您到底——”辛昕脑中一闪,前跨一步,直视将军夫人:“您要去礼天?这绝对不行!”
眨了眨眼,邹扯扯衣上的衣裙:“有什么去不得?等会我把这身衣服换了,就方便多了。”
暗地里紧握拳头,辛昕耐心劝道:“夫人,女王陛下命你出使海松,事关重大您岂可半途而废?”
看了看食墨的亲信,邹伸出一手,指着他左面的墙,“你先看看那里。”
辛昕一转头,墙挂一副地图,其上纵横交错,想必是图之主人在上标志,近前一步,辛昕仔细端详,面色渐渐大变,目光闪烁不定,半晌回看向邹:“夫人之意,天下大势,关键在于天狼中土?”
“喔?为何如此?”邹又扯了扯弦,屋内不断响起,“得得”之声。
“天狼大6中土,原是天狼国,号称第一国,北源趁其交兵于平流克伦之际,夺其北部,弑其太子,海松立国复夺其礼天、六条,灭其王室,后又遭塞班北源蹂躏,然属下以为,天狼受创却未动根本。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邹点头示意辛昕说下去,屋内一时安静,只有辛昕沉稳的声音回响。
“天狼国人多地沃,带甲百万,北源轻易得之,非北源强而是天狼弱,天狼弱不在天狼而在于天!天要亡天狼国!”喘了口气,辛昕手指地图,大声说道:“北源天御驾亲征不过几日,横扫天狼?为何?天狼百万之军何在?”
“百万之军……你说何在?消失了?杀光了?还是跳海了?”邹笑着接上,
“百万之军倘在天狼!天不佑天狼,旱灾之时,天狼一无北源之储粮,二因连连征战而无塞班之财富,三无上古王族相助,坐吃山空,再因上位者无能,国势已败,岂能维持军队?必已散落民间,或混于流民之中,或啸聚山林,或求温饱为他国所用,然乱世乱军之中岂无能人?只怕这藏印王、飓玉后、悍昊原就是天狼败军!”
“正是如此!”邹顺手递给辛昕一份五神国资料,“这便是那几人的来历,藏印飓玉虽为上古王族,我却知他们原生活在天狼边境山区,本是默默无闻之辈,却于北源天扫荡之后一鸣而起,原以为仅是靠元素之力夺粮种之故,昨晚思前想后,才知其不过顺势而为。”
“夫人所言不差,北源虽连吞两国,但毕竟时日不长,六条十二府既能脱其掌握,礼天十府必暗潮涌涌,但……”辛昕看了看邹短短的红,断然说道:“塞班国远在海外,如要从中取利自应有人潜入,但结盟无论何时皆是最重要之事,夫人不可失了轻重!”
邹听得刺耳,平时身居高位,受万般宠爱,就算是遭难之时也不曾听过如此当面斥责,“何为轻,何为重,还要你告诉我吗?”毫不客气瞪了辛昕一眼,
“属下不过一侍卫,自不敢对夫人妄言,夫人请把握分寸!”辛昕不为所动,看了欲言又止的邹,不卑不亢沉声相劝,“夫人可是想让朱利叶斯大人一人出使海松?您身为国使,代表女王,海松上下皆知,如今夫人中途而退,两国结盟不过镜中花水中月!礼天十府之事原急不来。”
“你不急,我可是忧心如炙,”邹无可奈何看向辛昕,“六条十二府危如累卵,一但倒下,礼天十府再不可能复起,牵一而动全身,海松塞班……”
“夫人过虑,要保六条,何必礼天十府全起?礼天城河运枢纽,且有水路通海口,6路一端与海松相连,一端连于六条十二府,如能夺取此重镇,六条之围立解!”
“老天,这谁不知道?礼天城你去过没有?城高墙厚,天下第一城之名是白得的么?海松高仓北源有哪一个是强攻得手的?”
辛昕疑惑地看向邹,他自然是没去过礼天,但夫人难道去过?“夫人,且不说礼天,我塞班海松如能真正同心协力,还事有可为,您何必一意去礼天冒险!”
邹默不出声,只瞪着地图,辛昕暗叹一声,知道她听不进,“夫人还有一处没有看清,”指了指地图,“平流国还有一处弱点,可为六条所用!
“嗒嗒嗒”舱门响起,依伦在门外禀道:“夫人,朱利叶斯大人上船了。”
“什么?”辛昕与邹同声惊叫,邹奇怪地看了辛昕一眼后说道:“人呢?”
“朱利叶斯求见。”一把厚重沙哑的男声响起,朱利叶斯已经候在门口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