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李娴之（1/2）

一个乞丐，伸出了干枯的手。一只被无情岁月与残酷生活双重折磨下，令常人不忍多看的一只苍老的手。

秦锋眼神淡漠的盯上了那只手的主人，那双一直都不曾或是说不敢看向自己的双眸。从俯视带着有些偏的角度里，他只看到了一片浑浊，纯粹的麻木的浑浊，不含丝毫其他。

是位上了年纪佝偻着腰，身体瘦弱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低垂着眼帘，刀刻一般的纹路像一条条蚯蚓爬满了整张麻木憔悴的脸庞。干瘪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嗡嗡嗡就像是夜间胡乱飞翔的蚊子般的响声。秦锋听的不甚分明，但是没有人会不明白这位已被拒绝或是被好心人有过毫厘施舍无数次的行乞老妇人的意思。

内心没有来的一阵烦躁，那种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自从秦锋在一群群衣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中无意看到这位衣衫褴褛，苍白发丝还算整洁手里端着个缺了一角的白瓷碗的老者的时候就突然开始而且一直存在着。

正嗑着瓜子听着苹果mp3的时尚女孩漠然地站在了一边，她看到了老妇人，却是装作了没看见。这个一身粉红与白的女孩眼里没有厌恶，也没有同情，就像一位冷漠的旁观者看着无聊的曲目。感到身边目光的她不由转过头来直接忽略了那位妇人看看身后还算帅气的男生。却只是看见了男人眼角冰凉的余光。

秦锋内心一阵悲凉，这就是人情世故，这就是残忍。对生命的漠然视之，还有什么比这还令人感到内心冰凉？

明明知道自己身上不可能有一分钱的秦锋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搜了一遍又一遍，对于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甚至于说是生活在土壤之下的群体，秦锋一直以为自己能有一颗冷漠的心淡然视之，但是，现在他发现，他做不到，从这个老人身上，他只是看到了生命的疾苦，命运的悲哀。

垂着脸，泛着口袋的男孩看不清老人的眼，但是可以从老人的微微有些弧度的嘴角看得出，这位老人在笑，这种笑，秦锋以为应该被称之为善良。老妇人缓缓收回了那双聚焦着视线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没有抬头，转了转身，正欲离去。

突然，轻灵的声音却是被冷淡染上了一层灰色调。

“没钱就别充当好人，看着恶心！”

那位mp3女孩不屑地看了一眼刚刚冰冷的有些令自己心慌的男孩，随意翻了翻自己精致的钱包，抽出了一张‘毛爷爷’却只是一张十元面值的银色，也没特别在意地仍向了装着几个硬币的白瓷碗。

不过北风却是将‘毛爷爷’吹落在了地上，老妇人勾着腰，忙谢着去拾取。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或许以前在意过，现在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羞耻感就变得荡然无存。在她看来，有了这张纸币，今天明天的包子算是有了着落。

“秦锋，秦锋，你在哪，你在哪，我看不到你了。”

黄小荷的声音从前方的人流中传来，隐约间，一个雪白的身影逆行而来，着急地左挤右挤的狼狈女孩儿显得分外可爱。

秦锋笑着勾起了嘴角，又是叹息着帮着老人拾起了‘毛爷爷’，放在了冰冷的白瓷碗中，顺手拿起几枚硬币给压上。

老人这才愣愣地抬起头来，依旧浑浊不清的眸子里不知闪烁着些什么，愣了几秒，老人又如方才埋下头，继续向前走着。

“黄小荷，我在这。”

秦锋笑笑，答应着。

“黄小荷？”，时尚女孩疑惑的皱皱眉头，刚要踏出的步子也不由得随着收回，“一中2年3班的黄小荷？”

秦锋看着注意到自己的黄小荷满脸气愤飞板着通红的小脸，洋溢着温厚的笑意，没有说话，只是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李娴之？你怎么也在这里。”，从汹涌的人流中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的黄小荷气喘吁吁的跑到秦锋身旁，却是看到了熟人。

不在想象之中，也不再意料之外。极有缘分彼此熟悉两位同样青春可人的少女并没有因为能在着人海之中相遇表现出极大热情。

秦锋自觉的放慢了步调，约莫隔着有三米左右的距离，身上仍是大包小包的挂着，嘴角悠悠的扬起一个惬意的弧度，由于已经冲出了重围，这条远离购物中心的街道上倒也显得不是那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