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又是一年桃花开（1/2）

话说这作靶子的事情，小七实在是太在行了。只消往那儿一站，浑身绕上雾气，活脱脱就是个靶子，任你如何扭打，小七大人硬是屹立不倒，不倒翁还晃晃呢，小七倒好，动都不动，倒是嘴里从不轻松，一个个令人捧腹的笑话，从那里蹦了出来，盈月大人很是了得，宁是没笑，粗粗的喘着气，一双粉嫩的小拳头，也不知有没有力气，不断地往小七身上招呼。

心中有气，自是要找个发泄渠道，发泄过了，睡上一觉，或许就会好多了。

许是打得累了，盈月将头靠在靶子上，小拳头却是不停，依旧挥打，但是，速度显著下降，由此可得，力气明显没有多少，气喘匀了，胸中气愤，转折到了另一个方向，想的多了，再也忍不住，轻泣了起来，将这个脸埋在靶子胸前，沉闷的声音，漂浮在这个寂静的空间：“秋月不会恨我，你不会恨我，可是，我会恨啊！恨我没有能够发现，恨我从没有去了解秋月，口口声声说秋月是自己的姐妹，却没有和秋月好好地谈过心，如果，如果，为什么不能重来一次啊！为什么没有如果？”

小七轻笑着，抬头看看四方形的天空，闭上眼，缓缓地睁开，轻声道：“这就是人生吧！因为有了伤痛，人才会记住，水可以淹死人，火可以烧死人，刀子划在身上是很痛，这才可以保证下次不犯错。其实人从出生以后就开始做错事，不断地不断地做错事，但是人因为有感觉，慢慢的便会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可以做，这便是所谓的悟，悟这个字的道理很浅薄的，很容易便可以搞懂的，只不过是被人忽略了而已，为什么水能喝，因为人悟到了，喝水之后便不会再口渴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惯性，一个常识性的东西。”

“犯错便是为了不再犯错，人应该都有这点自律，没有笨到往大火中扑吧！而且盈月你没有犯错啊！如果秋月的选择很难让盈月接受，那么这便是错了，你不该阻止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人自己要对自己选择的负责，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枉称为人。可是，阻绝别人选择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这是很自私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别人的想法置之不理，这跟野兽有何区别。盈月，你很聪明，这次却钻了牛角。秋月做出了选择，没有后悔，如果你以为这只是秋月在报恩的话，你现在去秋月房间看看，那衔环草肯定还在，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在秋月的心中，情已经大于恩了，快点钻出牛角吧！不然这个冬天可就不好过了。”

蓝盈月听着小七带刺的话，心中一阵委屈，泪水更加汹涌，浸湿了衣物，小七无奈的伸手，将她的头弄起，望着小兔子的红眼睛，笑笑道：“我可不是你的被子哟。”

“你这种被子我还不想要呢？”蓝盈月口是心非，恨恨的锤了他一拳，擦擦眼角的泪水，撇撇嘴道：“我去看看。”说完便向着后院走去。

小七苦笑了一声，转身间一阵清风吹起，地上散着片片淡黄色的花瓣，如同铺金，这不正是笑枕七尺黄吗？宿命到头来，应该是要笑笑的，菊花笑了，小七自然是笑了。

突然感到心中一空，小七循着感觉向着彩的房间走去，打开门，空无一人，走了。小七茫然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笑，形象破坏了，终于到了最低点，来到梳妆台前，望着那一张纸片，上面写满了字，有的地方被水滴模糊，小七伸手揉成团，看也不看，就扔在了炭盆里。

小七自此变得很清闲，天天不是看着小舞舞剑，便是找兰静娴斗嘴，直到十月的一天，兰静娴被小七恼的实在是呆不下去，丢了一句话我会回来的，便带着丫鬟离开了，其实是劝解无望，她并不是一个闲人，没有多少时间跟这些浪费青春的家伙们干耗，她的时间很宝贵的。况且蓝舞月在蓝府一天，她就不敢动用武力，只有等来年蓝舞月走了，再来撺掇蓝盈月，要是她再不听劝，就没有这么轻松的对话。

蓝盈月除了应对小姨，做做厨娘，便是常常下山去看秋月，却是不敢见她面，远远的观望着，秋月挽起了发，脸上多了成熟，静静的坐在小院里，像别的小妇人一样，手中拿着针线，做的很慢，一针一线都做的很认真，有时候粗心的刺到了手指，放在嘴里吮吮，便又开始做了起来，蓝盈月直觉的那是刺到了自己的心里，秋月本来就不会这些东西，现在学起来一定很难，想起自己学的时候那钻心的痛，此时望着秋月温习了一遍那痛楚，小院里有两块空地，种着冬季蔬菜，那是秋月自己一个人种的，秋月乐于学习，她除了种花以外，当真是什么都不会，不时的去请教邻里，看她们轻笑畅谈的样子，蓝盈月可以感受到秋月脸上的笑不是作假。

大牛的母亲教着秋月炒菜做饭，这点儿秋月学的很快，只用了五六天时间，便可以拿出像样的饭菜了，想想自己学厨那会儿，用了多少时间，细心之下便会发觉秋月手指上缠着布条，蓝盈月苦笑了一声，还是那个粗心的秋月，大牛每天早出晚归，每每回家便会有那虽说并不好吃，但是却可以使心间充满幸福的饭菜，对于秋月是言听计从，秋月说什么，大牛二话不说便会去做，看起来真的很幸福的样子，蓝盈月每天过来看看，都会有新的发现，她感到秋月在变，是一次蜕变，哪些变化在蓝盈月看来，非常的自然，他们一家三口人，围在小桌乐呵呵的笑容，蓝盈月这才发觉，秋月或许真的是选对了。

蓝盈月也想了想自己做选择，蓝盈月笑了，是苦笑，她不是秋月，无法选择小七以外的人，虽然这种感情很平淡，没有大起大伏，没有刻骨铭心，但是，小七的一言一行已经印在了心间，无法驱除，也不愿驱除。可，蓝盈月自己也明白，正是因为这种平淡，使她充满了危机感，小七不是平凡人，无法像平常人那样付出自己的感情，最让她不安的便是小七的特殊能力，按照小七来说叫绝对防御，甚至会防御可能会伤到他的记忆。

天气渐变寒冷，一阵寒风吹来，裹裹衣物，蓝盈月转身离开了，大牛家传出的轻笑，回荡在四处，他们是幸福的。

走了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第一场雪啊！这才十月份，已经开始下雪了啊！天气有点不正常，蓝盈月伸手接着雪花，轻笑一声，自嘲道：“哎，我是怎么了，小七常常感慨，自己怎么也被挑染了。”抬眼望了望四周，走进杂货店，买了些东西，便向着蓝府行去。

小七捧着炭盆，来到房间，将之放下，这一家四口围在当中，伸手抓起一把蓝盈月买来的瓜子，嗑了两三个，笑道：“大冬天，围着暖炉嗑瓜子实在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

蓝舞月此时非常委屈，特别的想吃瓜子，可是那个可恶的人竟然给我设定了这样一个角色，为了形象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姐姐们一边说笑着，一边嗑着瓜子，蓝舞月很气恼，谁创造的瓜子这东西，如果让我知道，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这是摆明了看舞姐的笑话吗？得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拿了一两个，吃相很优雅，但是，小七皱着眉头道：“哎，小舞啊！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看你好像很头痛的样子。”

蓝舞月红着脸，虽然有炭盆的温火遮蔽，尴尬的说道：“塞牙了。”

这就是倒霉啊！

关于舞月形象的问题，小七也不做纠缠，当然这是因为有了样本，再纠缠下去，小舞会生气的，一生气便会打他，打不过他便会流泪，小七不愿再看到小舞的眼泪，那是很心酸的事情，所以当然这些问题一定要撇过，皱眉道：“去年见你们的时候，好像是干什么去了，今年不会也有这种事情吧！”

蓝盈月接过话题，说道：“那是参加公主的成年礼去了，我们虽然姓蓝，但那一个姓却是依旧无法剔除的，我们是那公主的表姐妹，由不得推脱，那是盈月第一次参加宴会啊，哎，豪华度无法估量啊！估计也就是那几朵花的价值。真是奢侈啊！”

“那几朵花？？？”

“永恒之花，风之殇，沐月盈舞，泪眼珊瑚。”

小七恶汗，这是谁奢侈啊！先不说沐月盈舞，就单单是那永恒之花便已经价值连城了，其花之美，让人看了不忍挪眼，而且还有可能生出小精灵，只这一点便是一座城池都觉不够，而且这种花怕是只有蓝府有吧！话说蓝府真的衰败了吗？随便一朵花卖出去，就够她们挥霍一辈子，真不知道这王爷脑子怎么长的，天天打女儿，反而还会满足蓝盈月这些极其无理的奢望，这就是便笺中所说的性格分裂症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着性格分裂的太厉害了，慈悲与冷酷两者相差太悬殊了。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蓝盈月现在非常无奈，小诗必须靠逗，小舞要靠调，与她们说句话还真是难，眼前能说话的这位又是个大大思想家，不时的就会陷入自己的感悟之中去，现在蓝府可真是冷清多了，以前还有个秋月可以说说话，现在秋月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蓝盈月真是后悔死了。

“我在想，你比那公主，奢侈多了。咦，公主，好熟悉的词啊！”脑中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公主是打开记忆的关键吗？小七暗暗将这个词记住，脑中缺记忆，这是很痛苦的事情，而且小七感到还更大的一团记忆埋在脑海深处，那团记忆不管如何的触碰，都不会出现任何的变化，如同被封印一般。其实水神用的是记忆擦除并不是封存，但是她当然不知道小七的记忆竟然只是被封存了而已。

蓝舞月赶紧说道：“牙又塞了。”

“啊！呃！”小七也不再想这关于记忆的事情，苦笑道：“没人问你呀！这是小舞自己在毁坏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