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 脏兮兮的小孩（1/2）

住的地方解决了，生意方向也找到了，灵韵不再犹豫，痛快地给了三个月的租金。

接下来就是购置开画铺需要的东西。

厢房里，因为主人刚搬走，因此十分干净，主仆三人简单打扫了一轮，铺好床铺放好衣物，这就算妥了。

因为之前有过琉璃镇一劫，两个丫头说什么也不让颜樾独处，于是两人轮着守夜。

第二日里，两个丫头商量的一会，认为买东西的事王月在行，决定她出去添置笔墨纸张、挂凳、裱纸、会封等需要的细碎东西。

灵韵伺候笔墨惯了，留在院里替颜樾磨墨递笔。

这一路上就没休息好过，颜樾饱饱地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用过‘早食’后，休息片刻开始动笔墨。

她脑中共同拥有江莞与颜樾的记忆，几乎是不假思索，她脑海中已经构思出了一副鹊登石榴图。

因太上皇在位时喜爱兽类，于是颜姑娘的祖父一生多绘走兽飞禽；父亲颜奉前几年在宫廷，后回到南阳无拘无束，一生下来多绘山水风情。

颜姑娘不同她祖上的任何人，她年虽小，但这方面的造诣已经远胜其父亲，更是什么都能画，画出来皆是精品，并无一处瑕疵。

只因她是女子，字画画作不能轻易流传出去，否则见过父女二人的画作时，定会毫不犹豫称赞。

画到一半时，已是午后，王月带着抬东西的人进出，却不敢将动静闹大了，生怕吵到了颜樾。

灵韵清楚自家姑娘作画时的习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好门，一转身倒是没瞧见方才说话的王月，却瞧见院儿里的石榴树下有个脏兮兮的小童在对着她笑。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灵韵毫不客气问道。

那小童见她脸色不好，赶紧收了笑脸可怜状看着她一言不发。

王月瞧见这边，赶紧上前来解释：“你别那么凶，他是我在路上瞧见的，饿极了偷馒头吃被店家打骂，我看着于心不忍就给他买了吃食，没想到他就一直跟着我，我实在没法子，这才——”她看了眼内屋，压低声音：“你别这么大声，别让姑娘听见了。”

灵韵睨了那小童一眼，见他呆滞地看着自己，心头莫名一软。

但想了想，还是故意硬着口气问：“叫你作好人，这下怎么办？咱们本来就就难过了，难不成以后还要多张嘴？罢了吃食也不过是小事，可要是扰了姑娘可怎么是好？”

王月言语间也是有些后悔，“你说的对，但要是换了你见到那副场景，你也不一定狠的了心肠不管不问。”她想了想又道，“既然进来了，就没有往外赶的道理。要不......咱们先留下他，待姑娘出来了再决定他以后的去留，你看这样可妥当？”

王月一向是王家的明珠，王家夫妇也是将她疼爱长大的，若不是为了看上颜樾的福祉，是断然舍不得让女儿去做伺候别人的下人。

再说她来了这么久，对于灵韵是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过，话里话外都是小心讨饶，灵韵心里头自然是很舒适的。

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王月笑了起来：“多谢你了。”

灵韵心头微讶。

这好像还是她们俩头一次这么和平共处。

王月继续在外间忙活，灵韵带着小童去了小隔间。

小隔间里温着炉子与热水，灵韵将水调好拧帕子给他擦脸。

谁知他居然头一别，警惕地看着她直摇头。

“姐姐说，在外头不能露脸，很危险。”

灵韵难得有耐心，被他这么一避，顿时没了疼惜的心思，将帕子往盆里一丢，溅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