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下的悲喜剧（3）（2/2）

牛眼拍了一下巴掌说：“看不出来，你还蛮关心她的嘛。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张娜有意思？快说，快说！”肥崽和古秃子也附和着责问韦汕，同时，几个人脸上坏笑着。

“好了，好了，别闹了！”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不知邱大龙何时站在了门边。韦汕想，邱大龙可能来了有一会儿了，八成是听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才有不高兴的表情。古秃子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冲小朱说：“小朱，到你们宿舍去，放部大片给我看看。”

肥崽连忙问小朱：“你那本本上有毛片吧，快放一部给我们看看。”

小朱说：“一起去吧”。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邱大龙和韦汕了。

邱大龙坐到了韦汕的对面，自拔了一根香烟。他悻悻地说：“死丫头，偏要去看一个老歌星的演唱会，把老子搞紧张了。”说着低了下头。

他这话让韦汕比较困惑，所以他一脸茫然地望着邱大龙。

邱大龙头也没抬，继续说：“许路妮跟我又和好了。她和那开宝马的人也是闹着玩的，因为那人有家室，现已把许路妮甩了。她就又回来跟我和好。她也坑了那人不少钱，没吃亏”。

“她这样，你还要她吗？”韦汕有点颤粟地问。

邱大龙吐了一个烟卷，淡淡地说：“人就不是这么回事吗？你看他们这帮兔崽子，刚才猴急似的***去了。那里面的男女跟动物有什么区别？而这帮兔崽子的这德性，还不如动物！

住在我隔壁的几个人也是这样。他们要和女人同居了，又租不起房子，都带着女人在宿舍里住。晚上做那事时，布帘子一拉就行了。这不，人就又回归自然了！

所以说，我跟许路妮之间有啥要不要的？只要在一起时快活就行。人本来就是动物嘛。依我看，人很多时候比野兽还凶残、还野蛮、还赤裸。但人永远没有动物可靠。

你也知道，园里那几只灵性好的动物，对我可是很顺从，这都是我长期调教的结果。我对它们也是不错的，从不让它们透支体力表演节目，所以它们最听我的话。平时我的指挥棒舞到哪，它们就条件反射地跟着做动作。

但人就不行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对许路妮也是很好的。但前段时间她却因为爱财，被人家包养了大半年。

上次胖子说，他们村上有个孤儿光棍，帮人家放羊，竟然长期跟一只母羊发生性关系，人和羊相处得都很好。这么说来，许路妮也许还不如那动物……”

韦汕听着这些露骨的话，听得面红耳赤。他打断邱大龙的话，问道：“许路妮去sh看演唱会，要多少钱啊？”

邱大龙说：“演唱会门票是她托sh的亲戚买的，要五百多元，还是二等座位，这样两张票就得一仟多元。去了后，我得把钱还给她同学。来去都是乘高铁，要六百多元。再加上买些吃的、喝的，没两千元钱下不来。这是说当天往返，要是再在sh过夜，那就花钱没得数了。

哎，想想就憋气，给她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满足她去看那个歌星，那老男人一眼，听他吼一阵子。

但我们钱也挣的不容易呀。再说，这些钱要是出去吃饭，也够在小饭店搓多少顿了。”

“要花这么多钱，你就依着她吗？”韦汕说。

邱大龙站了起来说“你真是老土！除非你不谈对象，现在任你跟谁谈，不砸血本行吗？正常女人们都会拿洗头房小姐来作比较，她们认为自己是良家女子，好歹比小姐的价码要高些吧？

就是小兰那小丑女，听说最近外面有个修车的人在追她，她也是把人家宰得血淋淋的。吃、喝、玩都要往高档次靠，搞得那修车的一年到头没钱带回家。他家里人原先就指望他养家。这样一搞，他还要刮家里的。你说是不是谈个对象，害了一家子人？这样说来，许路妮长相身材都不错，在她身上花一些钱就正常了。

哎，没法子呀。你没钱追她们，她们自然能跟在她们身上花钱的人搅和到一起。现在是对钱的分割决定了对女人的分割。没钱的人就憋死算了，关键是那样还得被人嘲笑。”

邱大龙扔掉了烟蒂后，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韦汕想起邱大龙一进屋时所说的话，他说现在钱紧张，是不是来借钱的呢？韦汕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皮夹子，有点害怕起来。

谁知邱大龙却说：“你哪天陪我去一趟江那边吧，我准备去向方美萍要些钱。”

韦汕知道方美萍是邱大龙的妈，他们夫妻离婚后，她嫁到了外地。听说去年跟了一个在江那边城区卖菜的外地人。她来n城后，倒是主动联系过邱大龙，邱大龙也去过她那里几次。钱不凑手时，方美萍也资助过他一些，算是对以前的补偿吧。

韦汕盯着邱大龙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已萎了下来，全然没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气魄。韦汕忽然觉得很悲哀——他有征服凶兽的本领，在狮虎面前一副狠相，却因为钱少，不得不哎声叹气。

邱大龙接着说，这次之所以要别人陪他去找他妈，主要是怕借不到钱，有个人在身边，面子要大一点。但对于韦汕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