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忏悔（1）（小说）（1/2）

最后的忏悔

韦浏深为予职校时同窗良友，生性开朗，喜作文，成绩斐然。不几日偶闻其患一大病，将时日无多也。不免让予内心为主一颤。于是急驰造访，见君后与其促膝长谈，感悟颇多。予尝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收集其言一万有余，并公示于众。因其意识已趋于模糊，故话近于呓语，多有怪诞，亦无足奇。本易为智者道而难为俗人言也。

（1）

从老几同学那里聊天回来，我才真正体会到步入社会后，人的思想意识的转变。其中一人说他比一般人更会不切实际地空想，在学生时代规划就将来要企及什么样的目标，做出什么样的成就。今天则从生活的角度出发，觉得那些都是极不切合实际，甚至荒唐的想法。

就像某些名大学的很多学生，刚进校时踌躇满志，准备在自己所学领域拼出一番天地。毕业后却“痛改前非”，非常谨慎地去谋得一份工作。继而争取把它干好，只在这个小领域竭力发挥，赚取维持普通生活的钱，做一个安分、诚实的城市人。

那位同学在读书时成绩相当出色，他的这番言论会触及人的心灵深处。我觉得改变初衷也是件很自然的事，但没有必要一味否定初衷，生活与理想是两个不同概念范畴内的问题。

于是环顾四周，无一不是为生活在进行积极筹划的人。如果好多年下来了，一切还没有什么起色之时，因此觉得普通生活也是件辛苦的事。特别像我们现在这样，处于城市边缘人的境况，规划恋爱，女方的工作、收入标准，以及家境，买房、房款的补凑方式等，都要工于算计。

而钱——工作赚取的工资，基本上不增多，只能让人很烦，越算越没有信心。有实可查，我们这个数目年收入的阶层，如要想变成真正的城市人，像买房这样的大事，主要是依赖家里解决。

出生好的且不论，家境困难的人只好争取一种折衷的方式：回老家造房结婚。更多是我们这些家境一般的人，会毫无保留地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父母。于是一家人都在算计，压减各种开支，另外还要想尽办法多攒钱，为的是让我们成为城市人。

当一切非常紧凑地预算计好后，又忽然有不踏实感：生活竟是这般辛苦，实现这个蓝图竟要连累这么多人！万一得一场病，将花去很多的钱，那所规划的一切，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如这样想，那真没有算计的必要，只要好好地生活就是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死终究是件很遥远的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得舒服和活得更好。诚然，如没到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捅破这些让人失望及心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