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钟月浩的决定（2/2）

中年美妇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自觉得微微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钟月浩才真正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其二，老二、老三准备了这么多年，自以为万事俱备，只待东风。只等这次宗族大会，一举确立老二世子的身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但是，你我心知肚明，老二他们的所有谋划，无论如何完美，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殇。”

中年美妇沉思片刻，轻叹一口气，：“若不是无殇……，他们敢动一点心思吗？世子之位，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就怕……，唉。”

钟月浩神色也凝重起来，：“其实，这些年来，我早已心灰意冷。对于这些，早就没什么兴趣了。毕竟是一奶同胞，血浓于水，只要他们不太过分，随他们去吧。我天资有限，钟家这一脉，还是要靠他们。谁做世子，其实都没什么，都是我的儿子。即便我更偏爱无殇，也不能有着自己的性子。只要……坐上世子位置之后，善待整个钟家，也就是了。”

中年美妇一阵失神，摇了摇头，：“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未必肯见好就收。毕竟……他们都是……”

钟月浩叹息一声，：“是啊，毕竟无殇当年……他们有所戒备，也不奇怪。而这一次，若是我没有猜错，恐怕也不是天相垂涎灵儿美色这么简单。恐怕，是有人想要试探一下无殇的底细。”

中年美妇眉毛一挑，：“不错。”

钟月浩苦笑一声，：“所以，让无殇去打一场也不错。吃点苦，受点罪，或许可以保个平安。等到宗族大会结束，确定了世子，咱们也勉强接受了，我们就带着无殇，远赴大漠，逍遥自在去，不再理会这些，岂不是好？”

中年美妇也跟着苦笑，望着钟月浩。这个男人，自己的男人，才不过三旬，却已经萌生退志。就是这个男人，当年披坚执锐，横扫大漠，千里挺进，铁血沙场，世人谁不言神威天纵？也是这个男人，当年为了自己单人独骑，喋血三千里，可谓豪气干云、侠骨柔情。又引得多少花季少女芳心暗许，对月钟情？可是，面对自己骨肉的发难，他却退却了。

此刻，他的笑有多无奈？有多苦涩？或许，笑中有泪，泪中有血。

钟月浩看着中年美妇，轻轻摇了摇头，神色略有犹豫，但是还是又说道，：“另外还有一点。”

中年美妇神色一僵，身躯微微颤抖起来，：“你，说。”

钟月浩脸色一正，身躯瞬间挺拔了许多，：“无殇刚回来的时候，我问过古先生。”

“他怎么说？”中年美妇缓缓扭转身子，背对着君天策，似乎不敢去面对。哀莫大于心死，哀莫大于心不死。早已绝望，如同烈焰，早就熄灭。但是，余火尚温，柴堆微明，真就没有复燃的可能？这种煎熬，谁能明白。

钟月浩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句话，却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古先生说，当初离开时，他有一句话，如今还是那句话。”钟月浩说完，泪珠已经夺眶而出。如山般的身躯，不住的颤抖，如同冰山即将崩塌。

中年美妇如遭雷击，身躯僵在那里，好像雕塑。

“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她嘴里喃喃自语，终于控制不住，一头扑在钟月浩怀里，痛哭失声。

钟月浩与中年美妇相拥而泣，忘却了世间的一切。尽管也许只是一丝飘渺的希望，却让他们重新点燃了心头的薪火。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任他纵横天地，王图霸业，内心最深处，却总有一块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尽管有着层层堡垒，将它紧紧包围、保护。但是，能伤害到它的东西，又岂能真的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