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夕绸缪(一)(2/2)
曹操瞬间握紧长剑:“小姐是打算……?”
秦鹤井一挥手:“我能打算什么啊,拒绝那董卓的高官厚禄才被缉拿,将军也是个英雄人物,我就当没见过将军,走吧走吧。”
曹操的眉头舒展开来,一拱手:“多谢小姐成全!”转身刚要走,又转过身:“小姐,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小姐可去过皇城?”
秦鹤井摇摇头:“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将军。”
“那,那我怎么见到小姐如此熟悉……”随后笑了笑:“或许是曹某的错觉吧,不知小姐贵姓?”
“姓秦,我叫秦鹤井。”
“好,曹某记下了,若他日有缘,定在重谢。”
中牟县街道,在一隅处,嘈杂异常,乌泱泱的聚集了一片人,两只鸡被人们围在一起,互相殴斗,只听得人们高声呼喊:“嗛它!嗛它!嗛它!”
一红鸡与一黑鸡,皆斗志高昂,一时难以分出胜负,秦鹤井下了后山,手持长刀打那儿路过,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人群之中有一熟悉面孔,秦鹤井几步上前一拉那人:“世雍!你怎么又在这斗鸡!”
那人一惊:“鹤井!你来的正好,快坐快坐!这场我肯定能赢!”
“我坐什么坐!跟我回家!”使劲一拉,世雍却赖在地上不走:“鹤井!你听我说!我就赌这一次,这次我肯定能赢!你看我那鸡,斗的多凶!”说完立即扑在地上高声喊道:“嗛!嗛它!嗛它啊!嗛啊!!”
旁边有一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鹤井:“这不是秦县令家的千金秦鹤井吗,整日拿着个刀唬谁呢?”
秦鹤井微微一笑:“这不是我中牟县的地痞无赖,冯三儿吗,我这刀是不是拿来唬人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哎!哎!”世雍一把拉住秦鹤井的衣角:“鹤井!鹤井!我这鸡!哎!嗛啊!嗛它啊!”
秦鹤井往地上一看,世雍养的红鸡被黑鸡嗛的节节后退,毫无反击之力,世雍急的连连怕打地面:“嗛啊!你别后退啊!嗛它啊!你倒是嗛啊!”最终,红鸡败下阵来。
秦鹤井白了他一眼:“让你不赌你不听,活该!”说完便走了,刚出人群只听得世雍在她身后凄厉惨叫:“鹤井——————!”
秦鹤井一听不对!连忙转过身冲入人群:“闪开!都给我闪开!”只见冯三儿带着几个人将世雍压在了地上,秦鹤井拔出长刀一指冯三儿:“冯三儿,你要干嘛?把他给我放了!”
冯三儿轻蔑一笑:“他斗鸡斗输了,欠我五两银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着秦鹤井?想拿你爹县令的身份,欺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成?”
秦鹤井眉头一皱:“世雍!你真欠他五两银子?”世雍没有说话,低眉点了点头。秦鹤井运了一口气,将长刀收回鞘里:“你说的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全县人都知道世雍家里没几个钱,不如这样,你让他给你写个欠条儿,慢慢还。”
“放屁!我冯三爷什么时候给别人打过欠条儿!他没钱不要紧,来!给我把他的手剁了!”几个喽啰掰着世雍的胳膊,将手强行放在了旁边的一块青石之上,世雍吓的大喊:“鹤井救我——!”
秦鹤井一急:“你敢动他!”冯三儿歪了歪脖子:“他欠我五两银子,一只手上有五个手指头,拿不出钱,我剁他一只手怎么了?”秦鹤井稳了稳心神,略一思忖:“跟我回家吧,我给你拿钱。”世雍看了看秦鹤井,冯三儿笑道:“行,有钱就好说,我们跟你回去,不过可说好了,我们要是跟你回家,你爹让衙役拿我们可不行,在座的各位都看着了,我冯三去讨债,天经地义的事儿,她秦家要是滥用权势将我们逮起来了,乡亲们可就得看清她秦家的为人了。”秦鹤井一摆手:“行行行,少废话,跟我走吧。”
秦怀锦正与来访的宾客喝过几杯酒水,只听得门外一阵喧闹,秦怀锦向外喊道:“何事如此慌乱?”
一杂役匆忙从屋外跑了进来:“老爷,小姐带了群地痞无赖回来了,说是小姐欠了人家钱,人家到家讨债的。”
“什么!这丫头!惹的祸还嫌不够多!”秦怀锦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那位宾客也跟在身后。
秦鹤井将冯三儿他们领到自己的卧房院子,一指:“那就是我房间,你们看什么好,什么值钱就拿什么吧。”
冯三儿一皱眉:“秦鹤井,你没钱?”秦鹤井眨了眨眼睛:“昂。”
“昂算怎么回事儿啊!你别跟我整这些花活儿!”
秦鹤井摊摊手:“拿东西不也是一样吗?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拿呗,要不拿,你剁他一只手?那有什么用啊?摆着看?还不如拿东西合算呢。”冯三儿略一思忖,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便吩咐喽啰:“上她屋,搬!”
几个喽啰正搬着东西,就听见后面一声怒吼:“鹤井!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鹤井一回头:“呦!爹啊。”随后坐在旁边的一块青石板上,满脸不在乎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你闺女无能啊,在外边儿跟人家赌,欠了人家五两银子还不上,只好叫人家上家来搬东西了。”
秦怀锦气愤一指:“打了赵掌柜家的儿子还嫌不够,又出去赌!你哪里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秦鹤井点了点头:“恩,对,爹说的都对,可这也没办法啊,我欠了人家钱,就该还人家的,爹不也一直教导我得走正道儿吗,我这也是言出必行,愿赌服输,不也挺好的吗,不过爹你放心,我赌输了是我的事儿,不用爹出钱,这不他们搬着东西了吗,全都是我屋里的,不给爹添麻烦。”
冯三儿几个人搬完东西要走,几个衙役上前拦着,秦怀锦一挥手:“让人家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别拦着!让人家走!”冯三儿几人走后,秦鹤井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土:“行了,爹,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吃饭了,回见吧老父亲~~”
“你给我回来!”秦鹤井定格在原地,悻悻转过身:“嘿嘿,爹,还有什么事儿啊?”
秦怀锦随手拿过一衙役手中的棍棒:“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不肖女!”举起棍棒要打,秦鹤井一把握住秦怀锦的手腕,秦怀锦道:“怎么着,从小送你去学武如今派上用场了是吗?想打你亲爹?”
“不是不是,爹,你说你打半天也打不疼我,还劳烦你费半天劲,多不值啊。”
“我今天非得打死你!”秦鹤井转身就跑:“哎哎哎!哪有老子打女儿的!你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你多大岁数了你!怎么就那么不稳重呢!”
秦怀锦在后边追:“你还有脸教训我!我今天就是要让全县的人都知道,我秦怀锦要教训女儿!”
跑着跑着,秦鹤井看到了一直站在院中的宾客背对着她,心想道:“得嘞,就你了!”,随即纵身一跃,“砰!”跳到了那宾客后背上,双腿死死环住了他的腰。
秦怀锦跑到跟前连忙一指:“你快给我下来!你可知道这位将军是谁!”
秦鹤井做了个鬼脸:“我管他是谁,爹你把棍子放下,不然我就不下来。”宾客抬头看了看这个桀骜顽劣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淡淡一笑:“小姐,那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恩?”秦鹤井低头端详了一下那宾客的脸:“曹操?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还敢胡说!还不快下来!”秦鹤井一指:“棍子!棍子扔了!”
秦怀锦一扔棍子:“行行行,我扔我扔,你赶紧给我下来!”在一旁的世雍悻悻上前,拉了拉秦怀锦的衣袖:“秦叔……”
秦怀锦一回头:“哎?世雍,你怎么在这,刚才一直没看见你。”
“是,我一直没啥存在感。”看了看秦鹤井:“秦叔,你别怪鹤井,其实…其实是我跟冯三儿斗鸡,赌输了五两银子,我还不上钱,冯三儿要剁我一只手,鹤井这才替我还债。”
秦鹤井随手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扔向世雍:“完蛋玩意儿!谁让你说实话的!”
秦怀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唉,世雍啊,我与你父乃是结拜兄弟,你父去世以后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五两银子是小,可你不该赌啊,你比鹤井年长不了几岁,小小年纪怎么就沾上这个了,也怪我,你爹死的早,我这当叔叔的没有教好你,以后,可不准在沾赌了,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可别忘了,你家中可还有老母亲呢,以后她还得指望你养活她呢,不顾别人,你也得顾自己的娘不是?”
世雍涌出两行泪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秦叔,以后我一定改,可这事儿跟鹤井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都是为了我,你别怪她了。”
秦怀锦微微一笑擦了擦世雍脸上的泪水:“行,我不怪她,你也别哭了。”转过身对秦鹤井道:“行啊你这小丫头,还知道行侠仗义,不枉我在你身上费的那些苦心,这事儿你没办错。”又一指:“还不快下来,还想挂在曹将军身上到什么时候?”
秦鹤井嘿嘿一笑,从曹操身上蹦了下来:“曹将军身上还是那么香。”
“哎!又胡说!”
这时只听得衙门口一阵混乱,若干个身穿铠甲的将士要闯进来,嘴里还喊着:“曹操何在————!竟敢私藏朝廷命犯!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