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草惊蛇(2/2)
后园。
时间不长,进来一个年青公子,衣着华丽,举止文雅,笑容可掬,让人一见便生亲近之心。
这人对着人拱着手:“哎呀,刘公子,一向可好,你远路而来,一路辛苦,小兄得知的晚了,所以拜望也晚,还请海涵。”
我还着礼:“不敢不敢,小子何人,敢劳兄长挂念,只不知兄长是?”
“家父是零陵太守张羡。”
“哎呀,原来是您张怿兄,久仰大名,快快请坐。”想不到,来的居然是南荆州的实际掌控者张羡的儿子,我们要对付的最大宗贼张方的侄子。
“告坐。这位是?”
“忘了介绍,这是我堂兄刘磐,还有一年加冠,无字。”在这个时代,亲近的朋友交谈,私下的场合里,一般都叫对方的字,表示亲切和尊重。不过字是男子二十岁加冠礼之后才取的,我十八岁,刘磬十九岁,都不算成*人,所以都没有字,也就不值得别人尊重。
“原来是刘磐贤弟,小兄有礼了。”
刘磐显然对文人见面这一套很反感,勉强回了个礼,在边上先坐了。
“一看张兄文质彬彬,举止高贵,显然也是我辈读书之人。咱们读书之人相见,自然是格外亲切,来,张兄,吃个果子,不知道张兄对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怎么理解的?”
“啊?”
“你看,世上有一个人,天上就有一颗星星,星星的转动和地上人类活动有关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宇宙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是我改变着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改变着我?”
“啊?这个……”
哼,这个年头的文人好谈玄,什么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之类的,见面就是一大套问倒对方为止,我不等他问,弄一大堆话来问他。
“等等,这个,我说贤弟,我是来谈交情的,至于学问,我可差得远。”张怿显然对这类问题没有回答过,连连讨饶。
“唉,怎么可以不谈学问呢?学习,谈玄,这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情,父亲对我说,一天不学习而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大贤王充曾言:‘人不博览者,不闻古今,不见事类,不知然否,犹目盲耳聋鼻痈者也’,所以一定要好好学习,认真研究生命的真谛。”
张怿满头大汗,道:“这个,小兄明白了,小兄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过贤弟初来荆州,想不想走走转转,看看这荆州的风光?虽然荆州是蛮荒之地,比不得中原盛景,但山青水秀,夷女如玉,也别有一番情趣呢。”
我摇摇头:“我最不喜欢出门,怕见风,怕见光,怕见俗人,没意思。若不是兄长你是太守之子,又是我辈中人,我也不会见你,咱们在家里谈谈人生,聊聊生命,该有多好?出什么门呢?”
张怿对我彻底失望了:“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带贤弟看看女须庙,游游襄水,既然贤弟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他算了,我才不算,我就扯着他谈生命地起源,宇宙的变迁,把他谈得呵欠连天,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偏头看,刘磐已经睡着了。
一直过了两个多时晨,我这才放过了他,他起身告辞,我起身相送,我还对他说:“小弟在荆州,没有什么朋友,张兄若无事,还请长来,小弟好久没有谈得这么愉快了。”
张怿连连点头:“好好好,行行行。”但眼神儿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下辈子我也不到你这里来了。
“对了,”张怿好象想起了什么,“愚兄新买了一批好刀剑,不知贤弟有没有兴趣?”
还想试我?
“不不不,小弟对兵器不敢兴趣,厌恶,只有粗人才玩那种东西。”
“你不知道,当年在高平,有一回黄巾贼来攻,我这堂弟一下就吓晕了,半年多都没缓过来呢。”刘磐找到报仇的机会,立刻揭我的短处。
“哈哈哈。”三人齐笑。
“对了,刺史大人这些天总没有见客,愚兄想要拜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
我摇着头:“唉,家严来到荆州,颇有些水土不服,身体不适,面上起了好多小红点。本来想打算着宴请地方父老都只能推迟了时间,这破地方,水气太大,不是养人的地方啊。”
等张怿去得远了,刘磐奇怪的问我:“贤弟,你今天的表现很怪啊。”
“表现不怪,他怎么对我们放心?”我淡然一笑,“想从我这里套情报,还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