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扯席子跑路(1/2)
赵云娘看了看四周,确认再无他人后,边走边说道:“爹爹,事情是这样的,今日相公把棺材卖了二十两银子,我俩正高兴之际,却有人来敲门。然后相公去开了门,谁知,来的是一群禽兽不如的畜生,进门后便要强行……强行……女儿竭力反抗,他们人多,强行把女儿拉进卧房里。幸亏相公及时拿了腰刀赶来,才把那帮畜生都给杀了,要不然…….要不然,女儿只怕……都见不到爹爹你了。”
赵师来听了个云里雾里,又一连串问陈林道:“你们杀人了?杀的什么人?土匪么?怎的不去报官?”
陈林道:“报不得官,杀的是本府知府的外甥,张公子。进了衙门怎会有咱们讲道理的地方。我本想先把云娘送到陈二家,再去城里找丈人你,如今祸事不惹也惹下了,若我俩跑了,周围亲近的人只怕也要担上干系。我这里有四十来两银子,够我们路上的盘缠了,待会儿到了陈二家,爹爹赶紧回去带上家里的人,也别收拾什么东西了,等那俩轿夫一发现屋里的蹊跷,必然要去报官。”
赵师来听陈林说罢,勃然大怒道:“你这逆子,好不知天高地厚,竟做下了这等祸事,倒不如当初便死了干脆。”说道这里时双手拳头青筋暴露,拿一对牛眼瞪着陈林。少顷见陈林凌然不惧,凝视片刻后终于放缓语气道:“那张公子是何等人也,就是你爹爹在世时,与他沾上干系的事情也是要忌讳的,你…你……你竟把人给杀了,这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说罢抬首望天,脸上竟已急出眼泪来。
陈林遭岳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心中便先有了抵触,复见他着急的模样,更有些轻视,不过旋即便明白此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方才训斥时话虽说的绝,却纯是长辈对晚辈的口吻,等骂完了,多半还是要帮他想办法担下事情的。只是惹出如此大的事情,他区区一介镖师,又有什么能力去摆平呢?是以绝望之余,三四十岁的人了竟掉下泪来。
想明白的陈林先自惭了一把,也把那轻视之心收了,开口道:“爹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他张公子更不是什么王公贵胄,一刀下去,一样的皮开肉破,流出的血也是红的,有何杀不得?杀个张公子是死,杀个地痞无赖也要赔命,有什么区别。今日非是我要杀他,那张公子早先便来过几回,也怪我不曾早看穿他不安好心,直到前几日他前来,却说要拿银子买了云娘去,云娘是人,却不是那市场上论斤买卖的货物,既嫁了我,如何能让他这般侮辱,因此被我将张公子一干人轰出门去。哪里晓得他竟还不死心,软的不行便要用强,今日准备好了来,俩小厮拦住我,俩婆子和一丫鬟去捉云娘。我力小,打人一拳至多只能让他疼痛片刻,痛过了却依旧要来制我,若纠缠的久了,他本来人多,打得开这个却又上来那个,如此往复折腾,终究不免要吃他制住,到时却只能由人家宰割了。是逼不得已,我才取了刀来,一刀一个将这帮畜生杀了干净。”
古时奉行愚民教育,对普通老百姓,讲究弱其志,因此普通百姓多为碌碌之辈,全不似后世般人人有远大志向,鲜有人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大逆不道之言。赵师来常年在外走镖,倒是极有见识的人,听陈林开始那一番言语,便晓得这小子年纪不大,志向却十分远大,若此番不死,长大成人多半是个人物。又听他说清事情原委,虽然还觉得他做得莽撞,但细想起来,换做自己当时也不会有什么更好办法,倒是这年纪不大的陈林有担当些。因此沉默少许后道:“陈林你把刀给我,你俩到那个什么陈二家后,陈林就赶紧去家里把你娘和弟弟接来,那两个轿夫在不远处的树底下打盹,方才我见到了,说不得,这便先回去料理了那两个轿夫再来。”
陈林回头看了眼老丈人,这才想起他是个镖师,便把刀递给他道:“那俩轿夫也是下苦力的,爹爹能不伤他性命,还请手下留情的好。”
赵师来嘿嘿一笑道:“俩轿夫而已,若上去便动刀子,跑散开来我未必能都追上。你爹爹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待我去扮作个劫道的土匪,先让他俩跪下磕头,然后押到你屋里绑了便是。我原本也不曾想伤他性命,不过万一遇到反抗的,说不得也只能下一回狠手了。”
陈林闻言心下稍宽,对老丈人的印象更大为改观,既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之人,又对自己夫妻二人的关心发自真心,丝毫不做作。这样的人,日后交往起来,却要省下许多心力去防备。
赵师来说完便提着腰刀去寻轿夫,陈林二人径直到了陈二家。陈二在陈林家吃了饱饭回来,却趁着有力气上山砍柴去了。陈林喊开门,让云娘进屋拿衣服先给陈二婆娘穿了,陈二的女儿有新衣服,倒用不着陈林担心。
陈林快步往山林方向去寻陈二,走出没多远,便碰上挑着柴禾回来的陈二,便让他把柴禾扔了,俩人一块儿往回走。陈林一路走一路把事情经过说与陈二听,末了说道:“如今张公子死在我家里,我跑了,他家里必不肯干休,你我两家离得最近,即便不会牵连你吃官司,一众差官衙役也必多有叨扰,你又没银钱打发,弄不好被他们抓去顶罪可就冤枉,是以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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