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飘雪（1/2）

日子不觉中过得很快，白驹过隙，记得跟胤祥在酒楼里抱怨闺训还是菊花飘香，现在已是盈盈白雪，他们又多长时间没见了，只听说皇上带着七阿哥和他去谒陵了。皑皑之下蕴含着着蓬*生机，可是给人带来的却是冬日的肃杀，萱宁独自爬上角楼，漫天飞舞的初雪将京城罩在银白之中。快过年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如今在宫里觉得有些尴尬，听毓文说他还有一房小妾，说的她心里很不舒服。她也见过那个小妾，白白净净的却不讨德妃的喜欢，一双眸子里含着些哀怨，让她难受，偏偏他也不在身边。这些日子也落得几分清闲，从腊八到元宵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太子妃去忙碌，无暇顾及她。自孝懿皇后去世便在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住坤宁宫，太后上了年纪不能劳烦，按照排序，太子妃这个未来的国母就要张罗着一切。

“八哥，那个不是咱们在逸仙楼遇见的那个？她去毓庆宫干吗？不知道那里是个是非地吗？”九阿哥轻声问道，刚陪着八贝勒去承乾宫问过安，想来该回府了。

“太子妃教她宫仪，她自然要去毓庆宫。”十四阿哥及时解惑。

“怎么还没听到皇父那儿有动静？不会是要退了吧”八贝勒也很好奇，按理说既然合过八字，皇父那边又极为满意，这事情算是订了，眼下快近年关了。

“大概皇父想趁着春节家宴时在宣布。我说哥哥们，咱们去逗逗她？”刚才还是一本正经的答疑十四阿哥，现在又变得像个顽童，说完他越过围栏，悄悄跟上去，九阿哥和十阿哥互相对视了一眼想去看热闹，八贝勒无奈地摇头。

真是的，出来也不说带个小丫头跟着，十四阿哥心里嘀咕着，慢慢将一只手臂伸过去，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便觉得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发痛，视线所及的范围除了哥哥们惊愕的表情还有一张无限放大的笑脸，“这种用鹅卵石铺成的路，走起来可以舒筋活血，想必躺在上面效果更佳吧，十四阿哥慢慢享用。”说着又福身向其他几位道：“各位爷吉祥，奴才告退。”

待到她走远，十阿哥闷声道，“十三弟怎么能看上这样的女子？”

“这次十三弟的饥荒可有得打了。”九阿哥阴阳怪气。

“我说各位哥哥可否拉兄弟一把。”十四阿哥大声召唤想引起注意，九阿哥顺便搭把手。“是啊，十三哥这次打大发了，外表挺端庄的啊，怎么就有这样的功夫？我看她不像十三嫂，倒像是只‘河东狮’”那个人影越来越小，十四阿哥有些发恨。

“你直接叫她柳氏不是更方便？”九阿哥的扇骨砸了一下十四阿哥的脑门，“你也真是的，你打不过老十三就算了，居然还是她的手下败将。你和老十三都是同一个师傅，你怎么学的，成天就知道缠着弟妹吧！”

“九哥！”恨恨叫唤，之后又是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八贝勒看着他的样子也是笑，但又把眼睛扫向了回廊的边缘嘴角微扬，“她很特别”。

冬天的乌鸦叫的也很勤，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毓平姐妹俩便跟她说，“这是祥瑞，嫂子，你有喜事临近了”，真的吗？当她满心疑窦的时候，两姐妹给了她放心的眼神。年也随着来了，高高挂起的大红宫灯渲染气氛，各个宫里总是陪着欢声笑语，整日里看着他们团圆总有些无奈，胤祥看在眼里，只觉得最近她又清减了些，趁着她服侍德妃娘娘晚膳的时候，偷偷地握着她的手，冰凉的感觉让他皱皱眉，她忙得放开，细微的动作也落入了瓜尔佳氏的眼里，瞧得出她对她真是厌烦。

“宁姐姐”十四福晋曦月的阿玛跟自己的阿玛是同僚，年纪比她小了几岁，彼此之间的话多了一些，见她凑到耳边便轻轻垂*子。“别理她，她不过是个丫头，那时候查索额图的时候，十三哥有功，皇父才把这丫头赏给他，十三哥没拿她当回事，只是自己觉得好。”

萱宁点点头，“知道了”

“跟我还客气啥。四嫂也是个极亲厚的人，怕是皇父那边还没有个准意思，不敢造次罢了”

“这话说的，我才算造次呢。”

说话间，奶油糕端上来，刚出锅还带着灼人的热气，四福晋、十四福晋陪在德妃身边，德妃看着萱宁小心翼翼的样子招呼道：“宁格格也一同坐下吧。这事有下人即可。”。

萱宁笑了笑，“娘娘，奴才受宫仪教导，自然还是个学生，岂能由他人服侍”说着从赖嬷嬷手中接过奶油糕剥外面的油纸，“哎呀”一声，正跟哥哥弟弟们说话的胤祥看过来，见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得把她拽过来，上面是一串儿水泡，“疼……”。

德妃略含深意地看着瓜尔佳氏，随即吩咐道：“玉瑾，把药膏拿来给宁格格涂上。”又笑容满面对着萱宁，“你看，我也没照看好，明天你要去伺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看着不得心疼？你今天就好好地坐在我身边，什么事也不用干，自有下人呢。好孩子”小心地陪坐在德妃身边，玉瑾姑姑把药膏拿来，德妃将她的手托在掌心仔细涂抹，“以后小心些，不管干什么都长个心眼，免得以后不顺心，你是个大家闺秀，处置人，你在行”瓜尔佳氏的脸色微变，眉头闪过一丝疑惑又恢复如常哄着手里的瑾琳格格。

“看你铺的什么！爷能安寝？”服侍好德妃娘娘就寝，萱宁拍拍疼痛的脖颈准备回房，路过十三阿哥的小屋听到里面发怒，还有些啜泣，不由得停下脚，想敲门看看但直觉告诉她少惹麻烦。不由得抬脚，刚迈开一步，那扇门开了，“哟，还没歇着呢”

萱宁回过头，稳稳地福身，“才伺候好娘娘安寝。”

“我也没办法安寝，这床还没铺好，你能帮帮忙吗？”十三阿哥看着她，嘴角泛出了笑意。

“是”越过他进了房间，看见瓜尔佳氏忿忿地站在一侧，萱宁不看她直走向床榻，扫床、铺褥子、放被子。“回十三阿哥，奴才已经弄好了，请您就寝。奴才告退”甩了一下帕子，萱宁退出屋子。

“鲜见的，不是我伺候不好爷，是因为伺候的人吧。”萱宁的身子一僵还是离开，胤祥狠狠的瞪了瓜尔佳氏一眼追了出去。

胤祥在后面叫萱宁的名字，她就是不回头，“等等……”他拽住她，并困在自己怀里，“生气了？”

她不说话，“爷！这是宫里，别这样，若是被哪个碎嘴的看到，奴才明天都没法见人了。”

他略微松开些，“您也真是的，她都是孩子的娘了，还这么说她。多少给她留些面子”他却不回答，执起被烫伤的那只手。

“不知道能不能烙疤，娘娘这里的药膏还是很好的，应该不会，放心吧”

萱宁跺跺脚，“爷”

“我倒想给她留些面子，可她今天的事太下作，哪有这样的。”他愤恨的说着。

“那您也别这样啊，弄得我都不敢……”他脸上忽然乍现了一点笑容。

“不敢怎么？”

“天够晚的了，奴才明天早上还要去宁寿宫伺候老佛爷。”

他低下头觑着她的脸，黑暗中看得不是很真切，“早点休息吧，怪可怜的。”

“宁格格，该起床了。今天您要去宁寿宫伺候，要沐浴更衣的。”赖嬷嬷敲敲窗棂，门忽的打开。

“嬷嬷，奴才早就起了”

“这可使不得，做主子的终究还是主子，老奴哪里配得上这个称呼呢，今天就让老奴伺候您。”赖嬷嬷的样子摆明了不让萱宁推辞。

“那，宁儿谢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