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1/1)
北国漫天的大雪,生在江南的女子手指冻得冰凉,还是固执的守在冰雪漫布的荒郊,触目的是遍地的尸身,面目全非的人全都臂残肢断,令人作呕的场景,就如修罗场的触目惊心。一个人孤单的呆着,依靠都没,却还在守护,守护什么,又为何守护?一切原因都这样简单:只是因为那个人,在风雪里练功调息。
寒冰千年的雪山,峭壁锐如刀削,是谁着白色衣衫,恰与雪山同色?凌冽刺骨的寒风,吹彻天山雪莲,又是谁额际布雪却步步攀沿?手执利刃,猩红的液体自刀柄滑过刀锋,缓缓浸入四季不变的清冷山体,是不是就是它,才哺育了那旷世的奇药——弦滟,解毒疗伤,救人于生死一线?
如火烈日之下,不知名的女子唐门久跪,整整三日。三伏天骄阳似燃,却晒不红她苍白如纸的素颜。还记得吗,只说是她有着极平凡的容貌,却极其不凡的执拗,任唐门人百般恐吓刁难只不动如山,最终甚至不惜以身试毒,催功自求毒发,忍受毒发万蚁食心之痛,只求获得唐门人的信任,拿取唐门独有的毒蛊入药,以毒攻毒,去救另一个人于危难。连看惯生死的唐门人都起了恻隐之心,破格赠药之时,看着她挣扎着撑起身子的狼狈,因毒发时用力过度而扭曲了本来摸样的双手,叹息连连。是为了谁,才值得对自己这样的狠毒?而她却只是虚弱的笑,那样的情景下,连眉目都是如水的安然。
……
直到最后的那一次,她低头惨然一笑,任袭来的音刃刺入染红白衣,以笛声控他离开,一句“恩怨两清”,代表了她最终的决定放弃。
夕阳西下,惨烈的红,宛如最悲壮的自残。熏天的酒气中,青衣如竹的男子终于消声,趴在桌子上,生平第一次落了泪。汹涌而出的眼泪,滴滴溅落的泪如夏日的雨,大滴大滴的落在石桌下的泥土里,砸起阵阵灰尘,宛如仙境里飘渺的雾气。
而桌子另一旁一直安静倾听的男子,眼里则是俨然一片不可置信的震惊,于是连不知何时走近的锦素都没看见。
“公子醉了,天色也已暗,我扶他入屋罢。”温柔如水的声音,却不是希冀中的那一个,于是昏沉的公子连头都没有抬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