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爱恨憎一夜成空(1/2)
正义往往能击败邪恶,因为命名权只属于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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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一叠声的催促中,一队队迷彩绿风一般扑进尚未停稳的车厢。刺耳的警报声,齐整的脚步声,军官嘶哑着嗓门的怒吼声,防爆警察盾牌特有的撞击声连成一片。须臾,四架警灯闪烁的开道摩托轰鸣着冲进雨幕,身后十几辆各色车辆组成的车队连成一线,风驰电掣的驶向西北某县城方向。
暴雨倾盆中打着红蓝爆闪的警灯无力穿透雨幕。人们看着飞驰而过一辆辆车身上的喷涂.这些喷涂几乎凝缩了现今社会最高武装力量-某特种师野战特种兵尖刀连;京城某反恐快反应部队;武警快反应部队以及西北公安厅一号架座。这些车辆一起出动并不出奇,但凡有大案要案总是能见到他们矫健身影。
有那眼力好的远远吊见车队末尾那辆毫无喷涂的原装考斯特,看到这辆无涂装考斯特内军人的制服不免遐想连篇。身着白,绿,蓝三色军服的九名士兵如此夺目,同高的帽檐,同高的肩花,同样的气质,同样的眼神,虽然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却能让人第一眼就现他们,他们的光彩是那么夺目,他们的身姿是那么不群,他们就是时代的标兵,世界的宠儿。几乎看到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他们的身份——海6空三军仪仗队!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低声传递着这惊人的消息,有那消息灵通的低声念叨着一个名字,那名字就像沙丁鱼运输途中突然窜进了条鲶鱼般流过,人群骚动起来,消息激烈而迅传递着,一声声短促的呼声包含了无数含义,惊讶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更不乏原来如此者。
黑云压城,一道道紫红闪电顺着墨黑的云层边缘窜动,诡异的红色暗芒影印。这一刻恍如漆黑天幕中正在流淌着数不尽的紫红血液。那血无头无脑的窜动积攒,一次次试图向世人宣告,却徒劳的找不到出口。随着“喀哧哧……"一声惊天雷动拨开云层,蓄势良久的闪电趁势撕开了牢不可破的黑幕,开天辟地般照亮了整个世界。
巨雷带来的短暂无声中,一闪而过的电光如同闪光灯般刻录下了众人的面孔。一张张充满惋惜,黯然,焦灼与无助的脸,那些脸的主人有着黑色的头,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也许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台表演,浓浓的夜色滤过黄昏,趁着豆大的雨点闪亮登场。一声叹息响起,随着人群慢慢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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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廖然一直很喜欢顾城的这句诗,虽然不甚了了,却总能让他在迷茫中找到一条出路,即便那条路既没有路标,也没有边际,甚至连尽头都没有,可这并不妨碍什么。人嘛,简单点容易幸福。只是那时的廖然不知道这世界早已习惯了毁灭,为了权利,为了金钱,为了欲~望,甚至只是为了展示力量,身在壑中,岂能抽身世外?
“喀哧哧……”的雷鸣纠缠着紫红色闪电划破天际,顺着破楼残窗映出默立窗脚的人影儿。骷髅帽徽,骷髅肩章,ss领章,红色袖章,黑色的盖世太保军服罩在一米八零的廖然身上多了一份肃杀与桀骜,八十公斤的壮硕身躯鼓胀出一块块惹眼的肌肉。紫红闪电一闪即逝,残破不堪的二层小楼被更黑的夜吞噬。雨点顺着楼顶大大小小的窟窿泼洒,遮住了这小小县城中弥漫的愤怒与恐慌。
突然出现的光明似乎重新点燃了房内众人的希望,毕竟人类习惯了光明,即便万恶之徒,进了号子不也天天盼着放风么!二十来号层层叠叠如同货物般码起的泥人堆蠕动着,一只只扭曲变形的手脚组成的丛林中扬起一张满脸哀求的脸。往日光鲜夺目的订制西服的衣领早被泥浆糊的如同水泥工人的小立领,可惜讲究的县太爷这回儿确实顾不得这等繁文缛节,鼓足劲道支楞着脖子使劲的呻吟着。
“大哥,求您了,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您要多少钱么,要多少赔多少!在清水这一亩两分地上,我说话算话!明天……不今天夜里就能给你三百万!”虽说虎落平阳,但是县太爷威风犹在,说着说着就出溜出来了。只是多少年了,县太爷真的再没试过这么真诚的讲话了,说完后竟有那么一点儿恍惚。
悉悉索索一通响,在漆黑的雨室内格外清晰。“吧嗒”一声金属脆鸣,一抹红光照亮墙角。刚毅的脸,紧抿的唇,四指额头下浓眉紧锁,唯独一双眼尚有几分温柔,蓝星红焰中那目光穿过破窗射向远方,似乎正在等待什么。静立的身影未语先笑,嘴角拉扯出一个完美弧度,似乎有那么点无奈,又有那么点桀骜,忍了忍似乎有些不耐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钱什么的没意义,您看为这事三天来折了近百号人马,有啥仇啊怨的也算是了了。留着您几位也就是想跟老战友们打声招呼,算着时间也就个把小时的事儿。到时候大家跟我一道儿上路!”真挚的表情,闲淡的语调,乍一听好像是在商量着晚饭该吃点儿啥一般,让人由不得相信主人的诚意。
这句话好似光明**师的魔咒惊醒石雕战士一般,层层叠叠的泥人堆瞬间复苏,悉悉索索的耳语如女妖嘤咛灌满陋室。开口讨饶的县太爷本已绝望的心顿时活泛,甚至因疼痛而导致麻木的嘴角都爬上了一丝笑意。“只要能活着出去,非得扒了这臭当兵的皮当座垫!”县太爷猛然醒觉,这会儿可不敢露出丝毫不敬,两天时间,四十八小时不到,近百条人命,刀削斧剁花样迭出的死法犹在眼前,让人怀疑眼前这一脸亲善的壮汉到底是哪儿蹦出来的杀神!一想到这那笑顿时泯灭,似乎从未出现。
仿佛对众人的心思毫无所觉,廖然深吸了一口刚点燃的‘羊城’,禁不住一阵猛咳。“多少年没吸烟了,您几位见笑了!”好不容易忍住咳嗽的廖然诚恳道歉,仿佛眼前的一群重伤号依旧是那群位高权重,动念间抹杀了自己一家老小存在的肉食者般。仿佛自己依旧是爹娘小弟面前那唯唯诺诺的狗子!
活着的希望给濒死的人带来了无限憧憬,似有似无的耳语声渐渐密了起来,犹如孤零零的小二楼前灵堂中的往生咒。廖然静静的望着窗外想着心事。多少年没回来了?抗震那年后急招归队,不久领导新组建的秘密小队赶赴西疆,这几年辗转国境线内外执行任务,为国而战。杀不尽的圣/战暴徒如野草般生生不息,更有不少背景深厚的佣兵组织参杂其中,几番轮回小队成员死的死伤的伤,自己私自复仇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回国内,可家呢?
窗外的百年老榆斜躺在地,噼里啪啦的雨滴拍打中几丝新绿爬枝桠。依稀记得老父那年在树下拍着桌子大骂自己不孝,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找个女人过日子,老妈在一旁煽风点火,嚷嚷着过几年就带不动孙子了,说着话却情不自禁地伸手拂向儿子额头,母亲的手温热,安逸而温馨。突如暴雨的急促攻势令廖然毫无招架之力,不禁怀疑老爷子蓄谋已久。还好小弟聪明,不着痕迹的救自己脱离苦海。
“爸,妈,等着狗子,狗子这辈子没本事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为了给不孝子娶亲连累二老死守家园,儿罪该万死!东子,哥对不住你……”依旧是那么没心没肺的笑模样,只是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合着雨滴汇成江河。刺耳的警笛声打断回忆,廖然猛然抬头仰天长啸,低头吐出一口混着唇肉的血泪,刀削斧凿的刚毅脸庞越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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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路上没有灯。
昔日繁华的县北城数月前就被拆成了废墟,碎砖瓦砾堆就的残垣断壁犹如黑夜中的怪兽般无声狞笑,今夜注定无眠。其实对十几万人口的清水县而言,几个月来夜夜无眠。平日里不大的县城免不得东家长李家短的闹点儿矛盾,可一旦出了事,总有那么几个亲朋故友纠缠其中。而这次县北城的深夜强#chai死伤无数,即便没有本家亲戚的,也免不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这两日的腥风血雨,更是让这小小县城的夜宛如地狱般肃杀安静。
不用媒体曝光,屁大的小县城根本没有秘密而言。当一身伤病的廖然窘迫的如同流浪汉般出现在家门口,看到一地废墟时,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听清楚了当夜的景象。数百外地来的农民工,近百号无业游民野蛮的冲入北城,比鬼子进村还要猖獗百倍的一路烧杀抢拆,整个北城瞬间沦陷,混乱的场景令人不得不怀念鬼子的亲善。
西北早春夜风刮骨,被赶出家园的公/民们刚上街道就看见数十辆有关部门车辆组成的联合执#法队伍,却为看到所有车辆全都遮住了车牌的异象。懵懂无助的公/民涌动,奔向了他们眼中唯一的公正,祈望在他们的帮助下夺回家园。冰冷的黑色橡胶棍,普遍四十二码加的高腰厚底战靴在下一刻粉碎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夜执意守护家园的廖健军固执的挥舞着传说中鲜血洗就的红a旗,乱拳中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倒地身亡;年仅18的廖东红着眼一连捅倒几个群殴老父的社会闲杂人员,终因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老妈张金花一抹眼泪,毅然决然的点燃了瓦斯罐,惊天巨响撕了天,红了地,也浇灭了廖然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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