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恃强凌弱(1/2)
一骑绝尘,春风扬处,快马已经跑出了数里。数度回身后望,一直无人追来,想来真如高丸方才所说,已经向追捕指点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自然南辕北辙,越追越远。
那马儿负着二人如此狂奔数里,也有些累了,喘气喘得厉害。骆宽见后面无人追赶,也缓缓减下来,让马儿得些歇息,但未到肯定离开险境之时,却不便跳下马来。
楼师妤心中稍稍安定。这才想起方才一路紧抱着他后腰。脸上有些烧,赶紧松了松手,向后挪退了些。
“没想到他居然会放过我们!我还以为他天天跟在那个……那个人后面,也是个坏人。”似乎是觉得两人共骑一马之上,半天不说话会更尴尬,楼师妤只得随口找个话题。
骆宽“哦”了一声,微微侧身,冷冷道:“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为你好。”
“为什么?”楼师妤不解他的意思。
骆宽不屑地撇嘴道:“好人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什么人该死我一眼就能望出来。”
“为什么?”楼师妤更奇怪。
骆宽亦不解释,只道:“甚至看都不用看,我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一身的血腥味。也许才刚刚杀了人。”
“这都能闻出来。”楼师妤差点呸了出来。心中暗想:“你才是一股臭男人的味道。”
骆宽慢慢转回身去,脑海中又闪过方才高丸的样子,再度自言道:“你爹千万莫老眼晕花了,有些人是碰不得的。嘿,你真以为我是开玩笑吗?你别看他长得帅就以为他会对你好,听刚才他说话的意思,你爹应该已经着了他的道。”
“你别乱说!”楼师妤气急道:“你才看他长得帅呢。”
“难道不是吗?他只是随便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把自己的簪都送给了人家。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帅,那却又是为何。”
楼师妤气得脸上涨红,低下头去,道:“不跟你说了,你这人就知道成天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骆宽忍不住冷笑,双腿一夹,又催马前行,嘴上却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爽你送东西给他!”
楼师妤心中一动,心中泛起怪怪的感觉,忽然间竟有点想笑。没想骆宽说这么多,却原来在是吃醋。她现在心中当然完全没骆宽的太多存在。不过又有那个女人,不喜欢享受这种男人为她吃醋的感觉呢。
两人一时无话。纵马而行,越过两座山丘之后,一条大江顿然现于眼前。此江足有数里之宽,江上薄雾茫茫,对岸山形一片模糊。此时正是初春,来水有些少。但大江仍然气势磅礴,奔腾前行,浪遏处涛声顿顿,碧浪东流,可以想见若是到了雨季,该是何等壮观模样。
凤陵江一过,便离开了江南府的地界。望北处,便是帝国最深腹地亦最富庶的江北府所在。
“我可不认识路,你说吧。你爹让我送你去的无垢山在什么方向?要不要过这条江?”
楼师妤一脸茫然,四处望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我以前从来没听爹说过。就算到了无垢山,也不知道该去找谁的。”
骆宽倒也不急,只道:“那你不早说,早知道先问下那个大和尚了。”
楼师妤有些知错地低下头去,小声道:“谁会想到才出城就和行苦大师分开了。要不咱们先去澄心寺找行苦大师吧。若不是因为生这些事,我也想去听玄登大师说法的。”
“好不容易才逃离生天,你还想往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有这问澄心寺的功夫,直接问你要去的地方不是更方便。何况说不定那姓高的早已经把路指向了那一带,你现在再转回去不是自寻死路。”
“那倒也是!”楼师妤心下亦知骆宽所说是实。
说完骆宽四处张望,正好看见一艘带篷的小渔船从江岸上游慢慢划将过来。不由招了招手,对那渔夫大声道:“船家,请问知道去无垢山要不要过江呀?”
那渔夫见有人在岸上招呼,划近了过来,待骆宽重复了一遍问话后,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打渔的,你若问我水路可能还知道,这无什么山的我长这么一辈子都没听说过。”
“那怎么办?”楼师妤有些茫然。说道:“要不我们再找找别的人问问。”然而四处环看,这江边再无其它人,就连江上的船只亦相隔极远。
“那就过江!”骆宽毫不犹豫地道。
楼师妤惊道:“我们都不认识路,要是走错了怎么办?”
骆宽道:“既然行苦大师让我们从这正阳门下出来,那至少这个方向没错。何况怎么走是后话,现在先得安全了再说。过了这条江,无疑是摆脱追兵的最好办法。”
骆宽向那渔夫又招了招手,道:“船家,能送我们过江吗?”
那渔夫却笑了笑,道:“这可不成。我还要去下村呢,你们朝前走几里路,就有一个码头,那儿或者会有渡船的。”
楼师妤脾气甚好,慢条斯理地征求道:“这位大哥,就麻烦你了。我们会付钱的。”
那渔夫笑道:“就是出钱也不成呀,你们这马儿这么大,也上不到我这小船呀。”
“大哥,请你行行好,带我们过去,我们我们多出点钱都可以的。你放心,最多马儿我们不要了。”楼师妤想也没想,就径直答道。对她来说,再买一匹马儿,那是极容易的事。
那渔夫见他们竟然要弃马而行,有些惊讶地道:“当真不要马只是过江?”
楼师妤是巨富之家出身,金山一般的家财,纵十世也花不尽,所以从出生后就几乎没有过财物的概念。那里会在乎区区一片马儿,更何况这马本来就是骆宽强抢而来之物。
于是笑道:“这个当然,你若要便拿去!”她这话出自真心好意,却也不想这马儿乃是劫来的官马,若被真这渔夫牵去,只会招惹来极大的麻烦。
那渔夫见他们虽然相貌不俗,穿着也非常普通。但口气却这般大,虽心下怀疑,但在金钱的诱惑下,犹豫了片刻,方狠下心道:“那好,你们若要我带你们过江,那我要……我要一两银子!”
这对他来说,已经完全算是狮子大开口了。心中还正想着如果对方还价自己该如何还口。无料楼师妤却笑道:“就算百两都没问题。”只把那渔夫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
然而这一切确实是开玩笑。
因为楼师妤方才说完,骆宽已经已极度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了她全身一遍。冷嗖嗖地道:“你有银两,你给!我没有!”
楼师妤急道:“那天你不是说看见好多银票吗?我以为你……”她的意思自是以为骆宽把那天在地道中找到的银票带在身上了。
“我说看见,可没说就拿了!”骆宽道:“这么大叠,带着不嫌麻烦吗?”
“啊!”这下楼师妤是真得着急了。她心中虽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完全没想到这世有人还比她脱,居然还有连带银票都嫌麻烦的人。
骆宽的世界里,确实是不需要钱的。因为他已经出手!
只是一个猛子,他已经跳入了江中。动作之快,甚至连站在旁边的楼师妤都只觉眼睛一花就不见了踪影。
那渔夫正茫然不解间。只觉小船一晃,站立不稳间,骆宽已经爬上了他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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