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似往事难分清（2/2）

我这样自己对自己说。

对于到哪里去采风，我已经记不起了，反正是一个对我一生影响很大的旅行。

我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进入到这个叫林夕言的水手的脑袋里呢？

“啪”的一声巨响，把我吓得一个激灵，蓦地醒来。

原来刚才又是一场梦。那梦中的场景，或许只是我记忆碎片中的一段。

我向旁边看，寻找那噪声的来源。

借着走廊里透进来的光，发现原来是同病室里的那位陪护的老先生正在为老伴盖被子，不小心把搪瓷茶缸碰掉地上。

吵醒的不只是我，当然还包括这躯体的主人林夕言。

他紧张地看着这个林夕言醒来，对他歉意地笑笑，小声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把缸子碰掉地上了，把您给吵醒了。您看，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林夕言笑笑，说没说什么。

这时的我没在意林夕言做什么，心里仍在疑惑刚才的梦。

那会不会是自己大脑深层记忆呢？

那鸽子肖靖、秋女和社长他们都是真实的吗？

自己是那个叫默然的编辑吗？

是不是自己真的有解离性迷游症，有两套独立的记忆呢？

一切都如此真实。

我到底是梦幻中的默然，还是自己身体的主人林夕言呢？

第二天醒来时，我看到临床的老爷爷又对自己歉意地笑着点头问打招呼。

他正在给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伴聊天，像哄小孩子一样给她讲故事，讲过去的生活往事，从两人刚开始认识，到媒人说媒，再到结婚，还有悄悄话，生儿育女，陈年往事……他有时哭，有时笑，有时气，有时骄傲。他也总是会反反复复地讲，仿佛每次都在讲很新鲜的事。他也会给她念念新闻，读读报，也会骂骂惹事的临国，笑笑他国当政的热闹。他说：“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都挺好，他们上班忙，学习也忙，加班也忙，补课也忙，总之，忙就好，都挺好。一家人都挺好。小孙女拉丁舞已经考了三级了……你这样也挺好，很乖，又听话，也没有烦心事……我就担心自己也病了或老了不能动了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呢？实在不行就一起走呗……”

老爷爷估计七十多岁，每天都会讲几乎同样的话。

我能感觉到，这让林夕言也有触动。现在他自己孤身一人，若是等到老了，连一个互相照顾与依靠的人都没有。

他这样想着，不免有些伤感。最后，自己猛的给自己鼓把劲，想一切重新开始。

他努力地坐起身，没想到，他用力过猛，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子力气，一下子飞到空中，并且来了个前空翻一百八十度，后背碰到了天花板上，然后又重重地跌回床上。

林夕言把自己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吓了一跳，不知所以。难道有了超能力？

他和我一样，紧张地看向四周。借助他的眼睛，我看到只有那个躺在床上的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奶奶看着自己。

她天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