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位狱友(2/2)
岂料这种享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因为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一声虚弱的嘤咛,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惊退了几步,这才仔细打量起那张被她认为“极舒适”的床,因着光线不好,她瞧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床上竟还有个人!
“你,你是何人?”
“咳,我……”沈念这会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反倒是那一身的伤没多大感觉了。
慕容瑾大惊,她刚刚不会是坐在这人肚子上吧……那么软和,也说不定是屁股上?
这么想着,她也顾不得躲了,忙上前去查看:“这位狱友,真是抱歉,这牢房实在是太暗,我没有看到你在床上,你可是伤着哪里了?你放心,等我家人来了,我一定让他们给你拿最好的伤药来。”
沈念的牙根都跟着颤了颤,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又白了几分,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没事,就是你戳到了我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
慕容瑾再一惊,赶忙松开手,心下微恼,亏她前世还是个军医来着,不过是受了几年磋磨,就连基本常识都不记得了。
牢房里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慕容瑾也顾不得在自责,定了定心神,挪动了几下单人床,等勉强能够借着光亮的时候,才开始查看起沈念身上的伤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慕容瑾甚至都下意识的去探沈念的鼻息了,还有气,是活的。
可这么重的伤,甚至有几处都已经溃烂化脓了,尤其是下身那里……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是什么罪行,能让他受这般酷刑却连个救治措施都没有?
而且这瞧着,根本就是寻仇的动了私刑,纵横交错的伤痕毫无章法的铺叠着,大腿内侧还有几处叠压的烙伤,这明显是只为泄愤不顾犯人死活的打法。
莫不是这安县县令知法犯法?
“没想到这安县的县令,也是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小人!还道他是个好官,上任三年无一冤假错案,更是不曾对犯人用过刑,一上任便着人将所以得刑具销毁了。”
慕容瑾啐了一口:“我呸,感情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私下也是如同那些人一样的龌龊。”
而此时,“装模作样”的龌龊县令向临,正跪在安县县衙的院子里晒太阳。
“少主,您的命令属下自然是要奉在首位遵从,可您没有吩咐的时候,公子的话,属下也不能不听啊。”他十分抱屈,明明是两父子,互相折磨就算了,干嘛还连带着他们这些听吩咐做事的人,也要跟着受苦受难的啊。
沈安北目光冷凝的盯着向临,他何尝不知向临说的无可厚非,可也正是因此,他才觉得更气!
不过是一时少了几句交代,就被沈念给算计进去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见她?
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只要一想到这会儿沈念已经和慕容瑾见面了,沈安北就气的心肝疼,整张脸都阴云密布的,看着就渗人。
向临更是因此大气不敢出,生怕这位少主一个不快,直接咔嚓了他,连带着对刚刚几句辩白也有了悔意。
左不过逃不掉一顿惩罚,他多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