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米地（2/2）

等她再回过头来看孩子们的时候，几个小人已经杳然无踪了，陈翠莲赶紧跳到河里去，河水深不见底，她一个劲地往下沉，很快就憋不住了。陈翠莲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在脑海里拼命地暗示自己：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知了的叫声又急骤起来。陈翠莲睁开眼睛，玉米叶上方的天空如此清澈纯净。玉米地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走了进来。陈翠莲以为丈夫又回来了。等来人走到跟前，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湿淋淋的脸。

“二哥！”陈翠莲头脑里一阵晕眩，想要起身，可脖子却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她两只手死死地抓住玉米茎硬邦邦的根部，呼喊杨玉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翠莲死了。乡里卫生院的医生说她是中暑死的。夏天尸体容易腐烂，杨玉良把老婆拉回来，通知了亲戚朋友和在外地打工的孩子，草草办了丧事。

“杨玉良那熊样，也就怪命不好。”

“谁不说呢，跑了十几年，才回来几天，也不知道才x了几回，又这么没了。”

“都说是中暑死的，我不相信，躲在玉米地里干那事也能中暑死人？”

“都说是老二的冤魂来报仇了，当初打架的时候，不就是翠莲去喊老二来拉架么，不是她，老二也不会死。”

“嗯，才回来个把月，就这么蹊跷的死了。你们听说了吧，杨玉良把翠莲送到医院的时候，两只眼还睁得圆溜溜的呐！”

“肯定是看到什么了。”

夏日的傍晚，暑气消散了些，一群妇女站在村西的路口边七嘴八舌谈论着。

“村长来了。”一个眼尖的女人示意大家。

“村长，从乡里回来啊！”

“嗯！”村长杨玉德身上飘着一股酒气，神色凝重，瞟了他们几眼，晃晃悠悠往家里走去。刚走进院子，杨玉德看见五弟杨玉舷在柿子树下来回踱着步，心里不禁烦闷得狠。

“他两个现在到底逃到什么地方了？”

“我会——很快查清楚的。”杨玉德头都不抬一下，径直走到屋子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