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请君入瓮(1/2)
葛平安又仔细看了看后问道:“剩下的就是做旧了?”程木笑了笑道:“哪啊,我这是逗你玩呢,我这画儿画的是不错可肯定不行,剩下的就得您再帮个忙了。”葛平安一愣:“我怎么帮你?”程木笑道:“你带着我一些做好的纸张、墨锭还有一张我下载好的《仕女拾春图》的样本去找长沙最出名的临摹大师,让他临摹出来,你跟他说要一模一样,就成了。记住还不能让他对别人透露临摹这幅画的事情,再后来就是裱画和做旧了。”
葛平安骂道:“他姥姥的,你个小粒子是不是是存心要刮我两块肉?这儿的临摹师不出名的没人找,出名的开口都跟狮子似的。”程木哈哈笑着捋着葛平安下巴的胡须道:“得了吧,您好歹也是这儿的四江水,那点小钱对您来说洒洒水嘛……”
葛平安白了他一眼骂了他两句:“要不是看着老堂主的面子上……我跟你说这东西做完了之后的事儿我就不掺合了。”程木往旁边一跳笑嘻嘻地说:“那肯定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放心,我肯定不连累你们。”
葛平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接过程木手中的一堆东西放进了一个背包里面,临走的时候还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小子临走时候非得给让老子刮你一身血,你等着……他娘的……”
葛平安离去之后程木一个人呆在这寂寥的院子里面慢慢地躺在了躺椅上看着头顶的天空,程木仿佛又看见了钱中正焦急而坚毅的眼神,“但愿一切都能顺利吧……老钱,你放心,你失去的东西,我一定会帮你夺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星期,程木也不着急,他知道这活儿不轻松,要做到下笔的力道、颜色的深浅、轮廓的勾勒等等繁琐的细节完全一样的话,那可真得是个细心之极的人才能完成的一项艰苦作业。一个星期能做出来而且仿真程度上品那就是很厉害的临摹师了,不过葛平安到底没让他失望,一个星期之后葛平安带回来的那幅《仕女拾春图》简直叫程木拍案叫绝,他哪知道此刻葛平安正在为这事儿花了一大笔钱心疼的跟丢了孩子一样。
接下来就是裱画和做旧,这两项就是做《仕女拾春图》最困难的阶段了,最常言道:三分画,七分裱。装裱书画,是我国具有民族传统的一门特殊艺术。书画必须经过精心装裱才便于欣赏、收藏、流传,因而,对一幅字画,装裱的好坏,会直接影响作品的效果。一幅书画不管画得有多么好,如果装裱时色彩不协调,这等于将这幅画置于"死地"。清人陆时化曾痛心疾首地指出:"书画不遇名手装池,虽破烂不堪,宁包好藏之匣中,不可急而付拙工。性急而付拙工,是灭其迹也。"一幅书画装裱不好其严重后果可见一斑。
程木也完全没有之前的轻松感,眼下裱画更是个细心麻烦的事儿,万一有一点不对那就只能扔掉重做,可是由临摹师临摹好的画就这么一张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得再等一个多星期,为此程木每一次的刷水、剪裁都小心地如履薄冰,饶是葛平安在旁边本想置身事外地看稀罕也不由得体会到了他那种紧张感,看着程木紧皱着的眉头,他的手心也冒出了细细的汗水……
这裱画整整用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程木才将这项堪比万里长征的任务完成,完成裱画之后的他虚脱地犹如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连端着水杯的双手都是哆哆嗦嗦的。就连面条都下不了,还是葛平安帮他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我说你一门心思,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帮一个老头儿出气?”葛平安有些不解地给他递过去两头大蒜问道。程木头也不抬西里呼噜地吃着面条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是出气的问题,我要帮的是一个人不屈服的心……再说我也收了他的钱,收钱就得办事儿,这是开讨债公司的原则。”
“……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呢?那一万多的钱……说实话,还不够你去外面玩两天。”葛平安眯着眼睛有些不屑地看着他。
程木一口气将那碗面条吃完之后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葛平安忽然问道:“葛五爷,您有没有对自己的遭遇屈服过?”
葛平安呆了一下:“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程木喃喃地说道:“人啊……这一辈子总是被别人左右着道路,在你小的时候可能你的父母会让你去读书,在你要考大学的时候你的老师会帮你选择志愿,你将来工作的时候工作的时间和薪水的高低是你的老板来决定,我们这一代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别人让我们去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老钱他,不也是如此么,别人给了他博物馆管理员工作他就好好的做这一份工作,即使是个没什么前途的工作,他也过的开开心心,他很知足,因为他有一个深爱的人,他是个老实人不会巴结领导,也不会请客送礼,即使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实人,为什么别人还要夺走他的一切!”
“乔占山他仅仅为了一件东西、一个女人就把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夺走了,再没有人帮助他、宽慰他……这条路似乎走到了头,老钱可以找个普通的工作再找一个女人生活下去,这是一条看上去顺理成章的道路。可老钱却终于自己选择了一条路,他不愿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握在手中,所以他选择了抗争,这么一个老实巴交完全没有心计的人居然选择了不屈服于命运,就像他曾说过的,他不是为了证明他多有能耐而是为了让自己做一次不屈服于那些高高在上者的勇士……葛五爷,您肯定也是不屈服生活的人,不然的话,您也混不到今天。”程木剥着大蒜淡淡地说道。
葛平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到了多少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我似乎有些理解你为什么要帮他了……”
程木将一瓣大蒜放入口中,辛辣的汁水刺激的他眼睛有些湿润起来:“我曾经也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老老实实只知道任人欺负的人……其实,我帮老钱的主要原因还是……他跟我很像……”
程木擦了擦眼角笑了一下:“五爷,明天要看我怎么做旧么?”葛平安慢慢张开了眼也笑了起来:“看!为什么不看,老子现在兴趣来了!还真想把这件事儿看到结束!你小子要是表演的不好看,老子可是要打你屁股。”
第二天,就是《仕女拾春图》最后一道重要的工序了,程木清尘的时候起的很早,开工之前,他冲着北方行了三个礼,这个举动让葛平安困惑不已,程木给他解释说这是参拜北方玄武大帝,助他这次马到成功。葛平安调侃说他这明显是迷信,程木讥讽他是老顽固说这是民俗文化,结果开工之前两人差点打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