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轮回 第一节，回忆如梦（1/2）

冬季的夜晚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清，尤其是当你独自一人的时候。面前的大楼，灯火全无，就连常年值班的门卫此刻也不知所踪，在黑暗中，整栋大楼宛如一座巨大的墓碑矗立在卓昊面前。卓昊深吸一口气，干冷的空气让他此刻紧张的心情得以略微冷静下来，这个夜晚实在是太平静了，似乎注定了会有可怕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卓昊拿出自己的工作卡，在门口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大楼厚重的玻璃门带着轻微的摩擦声缓缓开启。好在大楼的仍旧有电力供应，卓昊长舒一口气，一边往大楼深处走去，一边把沿途的电灯全部打开，驱赶黑暗。这是他工作的地方，他每天都会呆在这个地方的某一个特定的小格子里，一坐就是上十个小时，他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按照他的话说，即便是闭着眼睛，他都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可是这天夜里，他却在不止在一个岔路口犹豫了半天。

原本四通八达的走廊此刻已经被各种杂物分隔开来，如同迷宫般不断盘旋，卓昊几乎将大楼底层所有的电灯都打开了，这才好不容易绕到电梯面前。

“这里不是我所熟悉的办公大楼，它只是看上去很像罢了。”在等待电梯的时间里，卓昊回头看了看自己先前走过的路，它们就好像煮沸的面条般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扭曲着，又好像是一只庞然巨兽的肠道，在轻微蠕动着。

看的时间长了，卓昊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够有勇气去拿回那样东西，而就在卓昊打算放弃的时候，“叮”的一声，面前的电梯到了。

“这是个陷阱！”刚一走进电梯，卓昊惊呼一声，大楼一共有三十二层，卓昊的办公地点在大楼的第十九层，可是这电梯里面却只有两层的按钮，卓昊想要退出去，却现自己身后的电梯门变成了一整块坚硬的钢板，将他困在了里面。随后，电梯里的灯熄灭了，卓昊感觉到脚下一股大力传来，电梯便以极快的度向上升去，甚至连给他恐惧的时间都没有。

电梯外传来宛如地铁般的轻微噪音，因为度过快而产生的轻微震动此刻正撼动着卓昊临近崩溃的心灵，在黑暗中，卓昊唯一的光源就是他的手机。卓昊顺便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的时间是2o12年12月21日的晚上11点15分，也不知道电梯到底上升了多长时间，起码该有半个小时吧，卓昊只知道到最后自己的双腿都已经站的麻了，这才缓缓停下，卓昊此刻又看了一次时间，仍旧是11点15分。

“到底是我的题，还是时间出了问题？”卓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仿佛这件事情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而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刚才在电梯里，一直紧握在他手中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卓昊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打开保险，拉开套筒，将子弹上膛，仿佛身体被另一个自己操控着，在期待着一场战斗。

前方的黑暗悄无声息的熔化了，凌厉的寒风透进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刚才束缚卓昊的钢铁牢笼吹散。脚下是大楼的天台，在这个高度上，已经看不到城市中任何的建筑了，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透不出一点夜光。按理说，此刻应该是漆黑一片才是，可是天空中正在下着刺骨冰冷的毛毛细雨，那雨水浸落之处，都仿佛结霜般凝结出散着绿色光芒的细小结晶。

几点雨滴落在卓昊的手枪上，也在金属枪身上点出一些绿色的斑点，卓昊将手枪捧在掌心，惊奇的看着这些绿色的斑点逐渐扩大，变成大块的结晶，到最后，几乎整把手枪都被这雨水腐蚀掉了，转化成了一大团光的晶体，捧在掌心之中，倒好像是一大块矿石。

不单单只是手枪，整片天台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就连卓昊自己，也正在被转化为这种晶体。卓昊突然记起，刚才被风吹散的电梯也曾出宛如萤火虫般的绿色光芒。“这难道是……”卓昊挣扎着想要移动，可是身体却宛如冻僵了一般全无知觉，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尊雕像，和这里融为了一体。“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没来得及挥霍，我要活啊！”一阵寒风吹来，将整片天台化作了漫天萤火，夹杂着卓昊未能喊出声来的哀号，向着深处的城市中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