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现（2/2）

我刮了刮鼻梁，将蓬着的头用一根子辛无聊的时候手编的树皮绳子圈了起来，露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庞，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但是也不会陌生，老妖怪啊。”

“噗……这样叫老人不好，不够尊敬。”她笑了笑，小碎步般地跟着，脑子里面不断地祈祷：“不要被认出来啦。拜托了……”

“小友，结个善缘可好？”老者微笑地说，古朴的宽大青衫中伸出一只红润的手，虚空一引，也没有起身。

六个穿着铠甲的精英玩家都是三十五岁以上，背后都背着一柄手工打造的鬼头刀，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动弹，一切都是守规守距；烤肉的妇人抬头看了我和子辛一眼，微微笑了笑，继续动手烤炙起来，云淡风轻。

“您老都说了，安敢不从，这缘分就结了吧。”我坐到他的对面，子辛坐在旁边，老者自然是上。

“哈哈哈……好！”他大笑，有种风云变幻，风暴起的大气。这……就是盘踞大西北的妖怪能量。

能够望着我们的玩家都是远远地避开，如同羔羊踏入了虎狼领地般的惶恐，但眼神中也是会带着羡慕和憧憬的。我们就这样坐在半山腰，头上是天，下面是芸芸众生。这感觉，妙不可言。

“芸娘，就开宴了吧。”老头子微笑地说，眼睛看了看带着不自然的子辛，洞穿世事般点了点头：“女娃子是个好人啦，可愿为老头子斟酒？”

“是晚辈荣幸。”子辛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双手将系统定制的古朴鹤嘴酒壶拿起，轻轻地为老头和我斟满，然后也不坐下，乖巧地在老头身边自然地站立。从容的气质，且是寻常众生能比？

芸娘将精心烤熟的几碟肉食摆在桌上，色香味具是大家之作，可谓稀世。然后对着老头和我笑了笑，轻轻地说：“芸娘就为贵客凑一曲助兴如何？”

“折煞晚辈了。”我对着她微微地躬身，也没有真正地去阻止。每个人在这世间都有自己的位置，强阻了反而不美，何不细心受教。

老头举杯：“今个儿真是高兴，虽然也是有心，但等到小友了也是天助，先干为敬。”说罢一口下去，滴酒不剩。

我遥遥相敬，也是一口干尽，偏头看看远处连成一片的房舍，美轮美奂。可是谁又想到，那竟然是大荒山土匪窝，一阶最强大Boos居住的地方。就如对面的老者，单独放在游戏也就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哪有大西北盘踞半生的气焰。这人生如戏，如游戏。

酒是珍酿，菜是佳肴，曲是仙音。一时间，整个半山腰凭生几分仙家洞府的气象，悠然地说：“下面是哪位兄长在？”

这老者，既然要结善缘，那么也要有原因吧。出现在这土匪窝边，不是保驾护航，还是为了什么？

“是我孙儿，长子长孙裴儿，一个还差点火候的年轻人。呵呵，倒是见笑了……”老者举杯饮了一口，悠然夹起一块里脊，慈眉善目无烟火气。

“呵呵，那哪会。倒是想见识一番呢，以您的功力，怕是也是一个了不得的汉子吧。”大西北的妖怪培养出来的小怪物，的确是值得向往的人儿。举杯遥遥敬了一下，夹起一块焦黄的肥肉放入口中：“这肉，怕是没有三十年火候做不出来了，呵呵，今日算是福气了。”

“先生见笑了，芸娘愧不敢当。”一曲正好弹完，收起普通玩家难以想象的古筝，芸娘站起来谦虚地说。

“您还是叫我‘小夭’好，这‘先生’二字听着心中惶恐，折煞了。”我说。我的名字就是“不夭”，农村的孩子为了活下来，爹妈取名都带着一点点的迷信，很讲究的。“夭是夭折的夭，爹妈害怕这人不好养活，就取名‘不夭’。呵呵，也是一番苦心了。”

“原来你叫‘不夭’啊，果然是和人一般别扭的名字呢。”子辛心中小声地说，为我们斟好酒。因为心中想着事情，露出了几颗，一时间脸上竟然飞出两朵红晕。

“哈哈……这女娃子，呵呵，顽皮呢。”

还是没有泄露子辛的底细，这老头在种花呢。人老了，看透了世事，也就不喜欢种刺了。种刺伤人，种花能够成人之美，这也是一件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