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他一句话,便将下属的士气提振起来,端的十分厉害。那伙人都纷纷抽出兵刃,慢慢向楚风逼近过来。
楚风只觉体内凉意越来越盛,似乎马上就要暴体而出,整个人十分难受。但他这时也隐隐感到,自己突然这么厉害,似乎就是靠了这股凉气的帮忙。他眼耳齐用,看清了对方每一把大刀、每一柄利剑和每一种其它兵器上的锋芒,也看清了这十几把兵刃的移动方向。他听到众人的脚踏在草地上的声音,踏在泥水里的声音,分辩出每一个人的方位,他甚至已感觉到,左侧斜后方有一人正悄悄向自己摸来。他身不转向,目不斜视,一剑回刺,准准地插进了那人的心窝。那人一声不吭,就此倒地身毙。
其余众人见此情景,无不瞪大了双眼,唐琴一开始也是十分惊讶,但很快就变得不胜欢喜,激动地道:“帮主哥哥,你……你果然很厉害啊,怎么刚才却又……却又……”她眼中兀自闪着晶莹的泪光,说到这儿,想起自己刚才曾受那两人欺侮,脸上一红,不再说下去了。
“哈,哈哈,哇哈哈哈哈……”楚风从未习过武,现在却一连打死了对方三人,就像一只小老鼠咬死了三只大猫一样,禁不住一阵大笑,随即又故作平静地道:“琴儿,我说过了我武功很高的嘛,这还会有假?刚才我不过是故意示弱,已便现在攻其不备,好杀他们个错手不及,他们果然上当了,哈哈哈,这就叫兵不厌诈啊。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是太过小心了点儿,以我的武功,对付这十几只小毛虫,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早知他们这么不顶用,我就没必要施展我的聪明才智了嘛。你等着,待我把他们料理了,马上就来给你松绑,哈哈哈哈……”
楚风一朝得意,便不将那十几人放在眼里,那些人见楚风如此狂放,兵刃纷纷招呼过来。他毕竟没习过武,单凭着灵活的身手与人的洞察力,与十几人周旋,打得难解难分。
那些人都只接得楚风一招,兵刃相交,就会觉得手臂瞬间变得僵冷,不由得人人都十分惊惧,幸好十几人轮翻攻上,待得楚风的剑再次击来时,已是十几招以后,缓得这么一会儿,手臂便又能活动自如了。既便如此,他们仍是战战兢兢,而浓须汉子在旁观战,也是神色凝重。他不明白楚风为何实力突然大进,仔细观察,见他对身前身后来袭的兵刃都能先一步躲开或用剑挡住,隐隐含有高手风范。但却又没有一点武技和招式可言,似是对攻来各人的武功都了如指掌,自己却纯然是在乱打,显不出精妙的剑招,虽使己方多人受伤,却无一致命,且大都是无足轻重的皮外伤。
又过得许久,他的嘴角再次挂上了笑容,心道:“这小子空具一身内力,着实有些骇人,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但却不能善加利用,是以并不足为惧。”想到这儿,他将双锤一碰,便也冲了上来。
楚风心道不好,若单是这十几人,伤不了自己,却已有多人受伤,久战之后自己定能取胜。但那浓须汉子既是他们的头,定然蜚泛泛之辈,这一来,形势便会对己不利。想到此,他手上加力,剑锋上逐渐现出了点点蓝色光芒,在此时已然昏黑的天色下,显得诡怪异常。
他一剑猛砍,全无用剑之道,一人提刀接住,却听”梆“地一声脆响,那人两只手腕竟同时折断飞出,整个人僵在当场,断腕处血液竟已凝住不出。
见此异状,余人纷纷惊呼:“鬼呀!”“我的妈呀!”“这家伙不是人,大家快逃命啊!”
楚风一时也呆住了,他看着剑尖上的光芒,心想:“这剑好厉害,看来定是把宝剑了,嘿嘿,老子今天因祸得福,倒也算不亏了。”他却没有想到,以那瘦子的身份,怎可能拥有如斯神威的兵器?即使有,也早该被浓须汉子或更上一级的头头拿去了。
浓须汉子心中惊惧,知楚风的功力实已高出了自己许多,自己就这么冲上去和他撕捍,虽说在招式上zhan有绝对优势,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他击到,却也是十分的凶险。但想到他是青蛇帮的帮主,自己若能将之击毙或擒住,必然是大功一件,自己入帮二十余年,也才混到一个小小的头领,若不趁此时建立功业,今后要想再往上爬,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在利益的驱使下,浓须汉子挺锤冲了上来,同时喝道:“你们哪个敢逃!刘帮主今晚就会来本寨视察,谁要是不出力,让这小子跑了,我看你们哪一个吃罪得起?”说话间身形一晃,左锤直取楚风斜下。
楚风见他来势汹汹,也不敢硬接,一侧身闪开,挥剑向他颈上横砍。浓须汉子头一斜闪开,铜锤顺势下沉,砸向楚风膝盖,其势迅猛,楚风虽能清楚的感觉到,却已不及收剑回挡,只得猛力向后一跃,险险地避了开去。他“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心想这大胡子是他们的头头,身手果然了得,手心不由得渗出了汗水。
其实浓须汉子也是兵行险招,为的是能在一开始就以气势压制住楚风,要知道双方对决,关键是看气势,若能在气势上占得上风,往往就能将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击败。楚风若是会几下剑招,当浓须汉子闪开他横扫的一剑时,当下就可圈转剑刃向下,以攻制攻,不但能化解掉浓须汉子击向下盘的一锤,而且还很可能削下他一条臂膀。
浓须汉子试出楚风果是一点武功也不会,不由冷笑一声,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一套二珠戏龙锤法展开,双锤化作两道黄影,如流星、如狂龙,在身周不住盘环飞绕,忽地挟带劲风,直向楚风逼来。楚风听声辨位,避开来势,同时长剑上挑,“铮”地一声,隔住了双锤。
两人身形一震,均感手臂麻,浓须汉子更是觉到一股寒意透体而入,指节僵冷,一惊之下,双锤差点拿捏不住。楚风却因站姿不对,下盘轻浮,一跤坐到了地上。浓须汉子必竟老练,不待手臂回转,飞起一脚,“砰”地一声响,结结实实踢在楚风腰上,将他远远摔了出去,直落到数丈开外。
唐琴惊呼一声,心中“咚、咚”地乱跳,见楚风缓缓爬起,嘴角流着一条血渍,显然已受了内伤。浓须汉子笑道:“臭小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到本帮地盘上来放肆!”言下之意,自是说楚风远不是他的对手。
楚风伸手插去血渍,见那帮人又慢慢围了上来,心想:“老子连一个大胡子也对付不了,再加上这许多人,又怎敌得过?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跑为上,我若能把他们引到山上去,凭着我山林生活的经验,就有可能个个击破,或是甩开他们了。”
想到这儿,便欲夺路而逃,回头向唐琴望了一眼,心道:“小丫头,我若得不死,到时再回来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