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浓须汉子大惊,心想:“青蛇帮的北草力王!此人久负胜名,竟然一直潜伏在自己眼皮底下,难怪他这么厉害了。”不由吓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唐琴道:“爹爹,这人被帮主哥哥刺了一剑,已经动不了啦。”
唐伯轩心想:“原来如此,帮主以剑点穴,虽没能杀掉这人,但以他现在的年纪,有这份造艺已是相当不错了啊。”走到唐琴身前,伸手握住一根麻绳,用力一绷,那绳子立时断开。
唐琴脱开束缚,立刻奔到了楚风身前,叫道:“帮主哥哥,你怎么样了?”伸出手臂扶住他身子,却感冰冷异常,又见他眼珠定格在眼眶中不动,不由得抽泣起来道:“帮主……帮主哥哥……被他们打死啦。”
唐伯轩快步走上,一摸楚风胸口,登觉有寒气顺手臂上传,心中一惊,忙将手缩回,道:“帮主尚有心跳,当无性命之忧,只是这股寒气……”
他伸指点了楚风背上几处大穴,血流当即止消了不少,接着又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来,里边是黄色的药粉。他取些药粉敷在楚风伤处,又包扎好了伤口,唐琴问道:“爹爹,帮主哥哥的伤没事吗?”
唐伯轩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切住楚风脉口,沉默了良久,始终不一言。唐琴焦急起来,握住楚风的手,哽咽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帮主哥哥本可以逃走的,他为了救我,才会……才会……”
楚风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心中好生感动,但浑身冷气四溢,却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将全身力量集中于手上,使劲捏向唐琴的手。唐琴感到从他手上传来的压力,微微一愣,立时转悲为喜道:“啊,帮主哥哥在握我的手,他该是还有救吧。”
这时,一阵脚步声在远处响起,唐伯轩一皱眉道:“来得好快!琴儿,咱们先到树林后的土堆躲躲,可不能让帮主落入他们手上。”唐琴点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在浓须汉子腰袋里一搜,掏出了那块薄玉,看看楚风,便把那块玉揣入了怀里。
唐伯轩将狼牙棍缚在背后,一手抱起楚风,一手拉住唐琴,一路飞奔,转眼已到了一处布满土堆的荒地。
三人转到一较大的土堆之后,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人:唐伯轩与唐琴,而楚风却是被抱了过去的。他们刚躲好,就听得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奔到了树林处,声音甚是嘈杂,竟似有上百人之多。唐伯轩心中暗惊,自己武功再高,若是被这许多人现,也终是只有束手的份。当下不敢稍待,与唐琴绕着一个个小土丘,悄悄向远离树林的方向而去。
二人行出了数里,唐伯轩飞身站到一棵树上张望,见那些人已扩散开来,像一个个小点,在四处游动,也有人骑了马,奔行甚为快捷,幸好方向不对,否则三人早该被他们追上了。唐伯轩心想隔了这么远,那些人当已不易觉自己,便跳下树来,长臂伸处,把唐琴也抱了起来,放开脚步朝前飞奔。
楚风只听耳边风声煞然,路上的野草石块不住在眼前移动,全身痛楚愈盛,一下子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再醒来时,只听得水声淙淙,口中一片冰凉的感觉,勉强睁眼,见唐琴正捧着一掬水送入自己口中,听得她欢声叫道:“你……你醒转来啦!爹爹,帮主哥哥醒啦!”
唐伯轩走了过来道:“帮主,您感觉好些了吗?”顿了一下,又道:“属下无能,刚才替您运功疗伤,却始终未能把您体内那股寒气逼出来,只是勉强将其压制住了,使之不至于再向更脆弱的经脉扩散,若要彻底清除,单凭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了。”他悠悠叹了口气道:“没想那姓吴的竟厉害如斯,平日我可真是小瞧他了。”
楚风感到全身仍是寒意彻骨,只是先前那种似要爆体而出的痛楚减轻了不少,虽然身体仍不能活动,也说不出话来,但眼珠却可以转动了。他向四周看看,现自己正躺在一河滩上,身边一条溪流哗哗而动,衬着天上的繁星,闪着粼粼波光。唐伯轩与唐琴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堆乱石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面色都显出十分的疲累。
楚风不由暗自歉责起来:“他父女俩本来好好的生活,却因自己的出现而被打乱,店里那伙计也是因此而送了性命。虽说这些都是无意中的事,但毕竟是因自己吃饭赖帐而起,自己又冒冲青蛇帮的帮主,这事就更是做得不对了。”
这时,远处忽地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唐伯轩一凛,忙转头看去,隐约可见有三匹马正沿溪飞弛,离得虽远,却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低声对唐琴道:“半夜里奔弛,也不知来的是什么人,若是冲着咱们而来,定然是赤蝎帮的,杀了便了;若是其他什么人,可不能让他们见到帮主这个样子,以免生起不必要的怀疑。这样,我们就坐到帮主身前把他挡住,想必他们匆匆而过,也现不了。”
唐琴点点头,二人便并排坐到了楚风身侧。
三匹马很快就来到了近前,接着马蹄声渐缓,楚风心里一紧,暗想:“糟糕,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但他的视线被唐伯轩的背挡住了,无法看到骑马之人,却听得一个悦耳的男子声音道:“这位大哥,你好。”
唐伯轩道:“两位爷,小姐,你们好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男子道:“我们正在寻找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是我家小姐的朋友,可能在这儿附近迷了路,不知大哥你这几日是否见到过这样的人?”
唐伯轩打了个呵欠道:“没见过啊,咱们这儿可有十几天没外地来的人啦,这鬼天气,可不适合赶路呀。”
那男子又道:“是啊,所以我家小姐放心不下,见他迟迟未归,就带了我们出来寻找,但连着两天都毫无音讯,可真叫人担心哪。也不知他是否在山里遇到了不测,请问大哥你近几日可曾听到过有人在山上遇难的事?”
唐伯轩的背晃动了几下,当是摇了摇头,接着便听一个女子声音道:“徐三哥,算了,问他们也没用,咱们还是沿路到山里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