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2)
楚风本已无心抵抗,但听得张齐这话,竟是有意在嘲弄自己,当着这两百多人,自己怎忍得下这口气?再加胸口被踩得剧痛难当,怒气上涌,激了他不愿受拘束的倔强本性,大声道:“把蹄子给老子拿开!”猛地腰上一挺,那寒气的力量蹦出来,霍地翻身而起,把张齐直摔了出去。
张齐的轻身功夫确也了得,这一摔眼见是肩头向下,哪知他将着地时右足往地下一撑,已然站直。他急挥大刀护住身前,愕然望着楚风,道:“你……你……”心中惊疑不定,万想不到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张齐明明已将那叫楚风的人压得死死的,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会把张齐猛地掀飞起来吧?何况他刚才那么狼狈,竟会是装出来的吗?难道他果真是个绝顶的武功高手?
众人心里揣测不定,纷纷议论起来。大部分人自是向着张齐,为他没能将楚风彻底压住而叹惜不已;也有少部分人因看不贯张齐夺夺逼人的态度,在心中暗暗为楚风叫好,希望他能反败为胜,让张齐也尝尝被逼着求饶的滋味。
那学士模样的人心中惊异,张齐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自不会不知其脚上有着千斤之力,而楚风竟能突地跃起,还将其远远摔了出去,他的力道之强,连那学士模样的人自己都感未毕能有,不禁又恨又妒,心想:“这小子满口狂言,我本欲让张齐教训教训他,却哪知他竟有这么大的力量,不过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却是并不会武功的,那么就只是有着一身蛮力罢了。哼,张齐也推煞没用,既已压住了还让他挣脱,简直是在丢我的人。”
张齐大喝一声又向楚风攻来,身未至,刀法已经展开,刀光闪烁,划出层层光影,楚风忍着刺骨奇寒,挺剑迎上,转眼间两人又交手了十数回合。张齐使出他最得意的百丈断峡刀法,这路刀法大开大合,刀式陡上陡下,就真如峭立的山崖一般平地拔起,完全阻住了大片的通路。楚风见刀势密不透风、无法闪避,不敢托大进攻,只得连连后退,台下众人见了也不由纷纷赞叹。张齐心下得意,不住向前逼进,要知他正是靠着这路刀法在源江堂内混得了个头领之位,可说是这次前往青蛇镇的最有力争夺者之一了。
退了几步,楚风已看清他刀法中的几处破绽,只是那刀法确也精妙,一招过后下一招紧接而至,往往破绽刚显露,眨眼间就会被下一招的攻势给补掉,实是没有下手的余地。再退得五步又到了高台边上,楚风无法,只得挺剑硬上,刀剑相交,“铮铮”连响。楚风毕竟不会剑招,虽可动察到对方每一次大刀攻来的方位,只手握剑,却也不能完全挡住或躲开,不多时身上便被划出了好几道伤口,幸而此刻他剑上已透出那股寒气,张齐的刀每与之交击一次手臂就会受冻麻,心知楚风内力惊人,若给剑刃扫到,自己难保不会受内伤,倒也不敢全力冒进。
又拆得数十招,楚风身上已有了十几道伤痕,无不隐隐生疼,再加上体内寒意刺骨,端的十分难受,他想到这些人说是让自己展示展示,却不过是为借机折磨羞辱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股怒气勃然而,再也顾不得防守,把剑舞开了狂挥猛砍,“当、当”数声,竟逼得张齐不敢出招,只得连连后退。
那学士模样的人绷紧了脸,对于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会被一不会武功之人打得还不出手来深感恼怒,在他看来,楚风挥动长剑之时,实是漏洞百出,随便还出一刀就能让他长剑撒手,但张齐却始终畏畏缩缩,只是一味地躲闪,偶尔用刀挡架一下,竟似将自己所教授的刀法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侧目看向唐承远,见其脸上略带笑容,显然对楚风此刻的表现甚为满意,心中不由得更加不快,暗想:“我在堂内打拼多年,所带出的弟子无不是数得上号的好手,每次遇到与外帮的纷争,我也都抢着冲在前面,不然这些年身上怎会多出好几道伤疤?我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又岂能让他一个浑小子在此逞能,扫了我的面子?”一转头对张齐喝道:“张齐!你在干什么?不许退,给我攻上去!”
但此时张齐心中怯意已生,要知道比武对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非常重要,若论真实实力,即使此刻楚风双手都活动自如,单凭着寒力的帮助,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只是张齐慑于楚风剑上的那股劲力,以及他挥动长剑时那种无我无人的气势,却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攻势了。
再斗数合,刀剑又一次相交,“当”地一声响,却是张齐的大刀飞了出去,楚风一剑砍下,青光暴盛,张齐的脸登时一片惨白。台下众人都忍不住“啊”地叫了出来,那学士模样的人倏地抢出,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却已站到了楚风背后,一掌推向他的手臂,“呛啷”一声响,长剑已然落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张齐浑身冒汗,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楚风急撤两步转回头来,却见那学士模样的人满脸怒容直盯着他,喝道:“臭小子,比武过招只是点到为止,你竟敢行凶杀人,可真是毒辣之极!”说着一脚飞出,楚风根本未看清他的动作,身子已高高飞起,“哗啦当啷”数声将兵器架撞翻在地。
那学士模样的人奔到兵器架前,不待楚风站起,左手伸出,一把将他从兵刃堆中抓了起来,叱道:“你这臭小子,竟敢到青蛇帮地盘上来撒野,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我就要了你的狗命,到阴间见阎王爷去吧!”右手一伸,“啪”地一掌拍在楚风胸前。
楚风气息一窒,猛地里胸口犹似受了铁锤的一击,血脉翻涌,带动寒气强烈振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浑身无力,软垂下来。那学士模样的人只感手掌一片冰凉,这才知楚风内力竟已达如此境地,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怎的他这么年轻竟已拥有了常人二三十年的功力?不管他来这儿是为何目的,总是对我不利。刚才那掌我使了三成力,既然打你不死,那么就全力出一掌,任你功力多深厚,也定会内脏震裂而亡!”手掌一抬,便即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