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骑士与誓约之吻(四)(1/2)
接下来的几天,凯特修女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件让她觉得我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吧,虽然我知道那些人并没有恶意。enxuemi.netbsp;无聊的时候她会陪我说话,当然,都是她在说,我不一语。她似乎知道即使我没有任何回应也在听着一样,天南海北地说着很多事情,这其中包括了一些地方的风俗民情,还有她经历过的一些比较有趣的事,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按照她的话来说,每个新生的雷亚利安因为记忆的空白,都要经历一段认知世界的时期,所以知道的东西越多越好。我知道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刚从培养皿里苏醒没多久的雷亚利安,然而回想之前的人生,我的所有时间都是在研究所里度过,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似乎也和那些雷亚利安没什么两样。虽然母亲逝去后的六年间我读了不少的书,从书里多多少少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了解,但那些书大多是有些时日的了,所以我知道的也仅限于两三百年前的这个世界。现在的事情对我来说太陌生了,从凯特修女的话里我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一点。
而一到吃饭的时间,凯特修女就会变得紧张起来。一开始我还是不愿意喝那些被称为营养剂的东西,然而在看到修女那哀求的目光后,我妥协了,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她因为我而无比为难的样子,这让我也觉得很难受。那些泛着银白色光泽的营养剂喝起来稍微有点粘粘的,却有着牛奶一样的味道。我记得以前我一直不喜欢牛奶的,但现在竟然觉得这口味还不错,真是奇怪。然而我的底线也仅限于此,我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像个婴儿一样需要修女喂我,所以我强迫自己拿着营养剂喝下去。费了很大的劲之后,我终于能够操纵自己的双手了,只是那双莹白而柔若无骨的手仍然带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以至于每到这个时候我宁愿移开视线不去看它们。
到了晚上,我就蜷缩在玻璃容器里沉沉睡去,只是不再做梦了,幼年时的美好时光也渐渐离我远去。而这几天里伊凡特也没有再出现,凯特修女说他正忙着这次行动中解救的雷亚利安的转交工作,倒是那个为我做过检测的中年女人来过一次。从凯特修女的话里我知道了她叫做黛洛梅·赫温斯顿,是雷亚利安监管所的席雷亚利安教授。她身材高挑,穿着类似研究员一样的衣服,外面罩着一件艳红色的长款风衣,一头金黄色的头在脑后挽成一个圆形的髻,脸上虽有些细纹,但仍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说是为手下的研究员泄露了情报而前来道歉,但她那随意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有道歉的意思,反倒是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别担心,她只是对你有些兴趣,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人。”黛洛梅教授离开后,凯特修女这样解释道。
我不置可否,判断一个人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
一星期后的凌晨,从沉睡中醒来的我听到了一种沉闷的轰鸣声,连带着整个研究室也微微颤抖起来。凯特修女解释说这是战舰着6时的正常现象,这么说来这艘战舰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吧。轰鸣声消失后不久,伊凡特来了。按照他的说法,战舰已经到达了教团的东部总部辛彼得堡,我将和其他雷亚利安一起被安置在总部的雷亚利安疗养地。然而接下来我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我必须下地行走了。我手撑着身体坐到了玻璃容器的边缘,丝质的柔软长袍下是一双纤细而修长的小腿,我有些犹豫地看着它们,心里琢磨着它们能不能撑起我现在的身体。凯特修女为我套上了一双棉质靴子,然后站到一旁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不能让她失望,我这样想着,用手撑着容器的边缘站了起来,颤微微地松开双手,我的身体晃了两下,但总算稳住了重心。
霎时间,六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很好,接下来是行走。
我抬起手稳住身形,右脚向前跨步,但左脚接着一软,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一双手扶住了我,是伊凡特。但顺势我就被掉转了方向,又一双手从身下伸出来,把我整个人横抱了起来。我扭动身体开始胡乱蹬踢,我要下去。
“到了地方后你想在地上打滚都可以,但现在给我老实点!”伊凡特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我,低吼道。凯特修女的声音也从一旁传来:“你的身体还很弱,就让伊凡特大人带你下去吧,这是你第一次下地行走,你已经很努力了。”
凯特修女的声音似乎带着能让我安定下来的魔力,我停止了挣扎,扭头看向她,她正用温柔的笑意回应着我。
“别担心,我也会陪着你过去的。”
一种安心的情绪蔓延在胸口,我垂下了眼帘,不再动作。和伊凡特魁梧宽厚的身形比起来我不只小上了一号,缩着身子的我整个陷入了他的臂弯里,连视野也被挡去了大半,我就这样被他抱着,**了研究室。
一路上映入视野的都是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通道和穹顶,因为照明灯的关系周围的光线时强时弱,这让我不得不半眯上了眼睛。最后在通过一条长长的传送带之后,我们终于下到了地面。周围很安静,视野里远远的地方有很多士兵列队站立着,但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伊凡特抱着我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了一个像是中队长的人的声音,伊凡特侧身朝他吩咐了些什么,借着这个机会我得以看到身后这艘带我来到这里的战舰的全貌。我说不出它到底有多大,但从我的视角看来,黎明的天空有一大半被它占据着。整个舰身呈修长的箭形,漆着银色的涂装,两侧的舰腹各有一道斜伸出的翼展,很远的舰尾那边还有着太阳状的放射形固定翼,固定翼中间的圆环上镶嵌着应该是代表着教团的华丽纹章——光是那纹章就有十来米高。黎明光辉映照下这个庞然大物散着冰冷而威严的气势,就像一头睡熟了的狮子,这种景象让我联想到了我遇刺时看到的幻象里那个在远方天空中吐着火舌的巨大黑影。
能够制造出这个东西的教团到底有着怎样强大的实力?而需要动用这个东西去剿灭的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价值?
脑袋开始疼了起来,我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抱着我的伊凡特立即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野里出现了几个穿白色法袍的身影,接着我的视角向下一沉,原来是伊凡特朝这些人弯下了腰。
“费南多司教阁下,竟然劳烦您专程前来。”伊凡特出了我从来没听到过的毕恭毕敬的语气。
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回答了他:“反倒是伊凡特队长阁下,不远万里赶来实在辛苦了,不知道普隆德拉的凌格兰一如往年般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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