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话（2/2）

三人绕过富春亭,行出宅门.往西有条宽阔的土路,土路很短,在尽头往南迅速有条弯曲的土坡,土坡中间是雨水冲刷的深沟,三人避开深沟,在土坡边儿上的硬路面上下行.

一盏茶时分,三人下得大坡,回望土坡,只见土坡蜿蜒有致,极富美感.土坡是高的,三人下到最低处,往高高的土坡上望,觉得土坡往下压,仿佛是要保护三人,三人顿觉有千万分的安全感.

三人继续前行,经过芦苇荡时,苏破抽下三根芦苇杆来,三人一人手中抓有一根芦苇杆.苏破手中的芦苇杆不肯消停,一路走一路敲打着路面,或者是敲打石头,或者是敲打草丛,还敲打杨树干,敲打空气.苏破这样敲打,心里快乐,回头对杨紫灵说:"我们快到荷花园啦."

"我知道."杨紫灵微笑说.

三人行过石板桥,石板桥下的清水在深绿的水草间缓缓流动,远处水草间的水在阳光下明明灭灭,"这里真好,"苏破望着清澈的流水说.

谷蝶开玩笑地说:"水这样清下去洗个澡吧?"杨紫灵笑起来,苏破看杨紫灵笑,自己也笑起来.

渐渐靠近荷花园,荷花园内的池塘有清水,正因为有清水,这里的空气相对湿润.

进入荷花园,但见园内荷花已开到天际,天际有风,风将荷花吹拂,荷花兀自摇摆.不知谁家船只在远处经过,从荷花的海洋涌出,荷叶起伏多姿.苏破眼观这景象,将壮丽景观指给谷蝶和杨紫灵看,杨紫灵说看得到看得到,说完便开始笑.

这荷田一块块,连接成一幅画.荷田间有路,路是极窄的,最窄处只有一脚宽,苏破与杨紫灵还有谷蝶手拉手成一条龙经过极窄的小路,渐入荷花深处.

"谷蝶姐姐,你看上哪朵荷花,我帮你采来."苏破朗声说.

"那个."谷蝶伸出如葱如玉的手指,露出雪白的手腕.

"还有那个."杨紫灵也手一指.

苏破大踏步迈向前,身子燕起,瞬间已掠过众多荷叶,脚点水面前去,直到谷蝶所指荷花处,将手一伸,荷花登时被摘下.苏破转身时,从荷花间流下一粒水珠,滴入池塘,咕咚一声,苏破脚掌转动之时,带起池塘中水,水花盛开,在空中可谓昙花一现,哦不,是水花一现,随即哗啦啦落将下去.苏破又紧往前行,那里有杨紫灵所指的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只见苏破的身体快速向前,还以曲线前行,为的是避开某些脆弱的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苏破点水到那枝色香俱佳的荷花前,轻叹一声好,手指伸去,有礼地折下来.猛地回转身,一股风从他衣裳旁经过,他衣袂飘飘,随即踏水欢跃,只是瞬间,便已到达小路上.

苏破身子突然一斜,眼看就要倒入水中,那时花也该进入污泥.

杨紫灵心惊,迅速伸开细长柔软的臂膀,拥苏破入怀,这才致使苏破不至于摔跌入水.但随即苏破哈哈大笑,原来他是故意做出不小心要摔入水中的样子,杨紫灵也果然将他抱住,算得挽救他的命.

"我若跌入这淤泥内,可该死了."苏破故意说.

杨紫灵双颊飞红,打一下苏破胸膛,脸面变得更红.

谷蝶在一旁看得开心,见苏破傻愣愣的样子,不禁低首掩嘴笑.其时荷香风微,水面悠荡,在偌大的荷园内,似乎只有他们三人.假若一千年以后,谁会记得三人在此的心境?到时沧海桑田,物非人亦非,茫茫天地,渺渺红尘,一切只不过如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