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决定(1/2)
不知为何,得到截然相反的结论后,聂然心中的芥蒂消减了少许。
而云之却是微微一怔,而后摇头笑道:“你若是总往好处想,这样的性子,在官场上,是活不下去的。”
聂然想了想,便坦然地望着云之笑:“你虽然猜出,我狠不下心杀他们,但你也该知道,今日之事,我心中芥蒂,非同小可,你假如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那么明后天,沈开他们等着受酷刑做苦役吧。”
事实上,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今天白日里,刚见到狡童三人时,她说的话并不是吓唬人,而是那一刻,她真的难以遏制地杀意凛冽。
冷静下来后,从多方面考虑,再加上迟布衣从旁劝说,她明白沈开等人不能杀。
好在招英和迟布衣处理得及时,让丞相府其他人隐约地误以为沈开等人是办事不力惹怒了聂然,倘若真相传出去,会大大败坏丞相府的威信。
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些人。
她可以善良,但是她不能用自己人的牺牲去善良。
她可以宽恕,但是她很难对已经流淌的血宽恕。
在云之来找她之前,她已经将苦役充军终生监禁等各种刑罚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这时候,她也终于开始有一点理解聂清玉,她所以如此心狠手辣,大半也是环境逼出来的。她必须有担当,有手段,她要担负起生死,用敌人的鲜血铸就自己不败的威名,让人不敢轻易触她逆鳞。
聂清玉曾经历过那样密集的刺杀,但后来敢忤逆谋算她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她用成河的鲜血摆出了一个事实,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所以即便是她继承这具身躯,荒废了一段日子后,朝中也不敢有太大异动。
可是丞相府中,沈开等人是知道她的,他们知道她性情温和没有杀伤力,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背叛。
鲜血和生命,让她更快地清醒和认清现实。
聂然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一点点褪去的天真。
当年的聂清玉,也是这样吗?
云之无奈地笑笑,终于开口解释:“你以为,他们因何而败?”
聂然想了想,道:“因为狡童的背叛,以及第三者的参与?”
云之道:“并非如此,沈开之败,在于我。”
沈开手中分明握有足够的力量,却碍于云之的态度,不能与聂然公然作对,放弃使用。
倘若他全力以赴,区区第三者,根本就劫不走尘芳。
失败之后,又因为在乎云之,本来可以逃走的何田田,行露,以及沈开,都束手就擒自投罗网。
但是一个好的决策者,是不能如此束手缚脚的。
他希望沈开等人能藉由此次,开始从心中割舍他。
……
次日,聂然再回到地牢,便直接向招英下令,参与策划的主犯各五十杖,何田田因为是从犯,减少至二十杖。
招英下手半点不含糊,几个人下来后,**小臂粗细的棍子打断了三根,众人身上亦是血肉模糊。
聂然看着几人的惨状,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一想起停尸房里的棺材,不忍又再度淡去。
她面无表情地端坐,十指交扣,轻轻放在腿上,声音很轻也很慢:“我知道你们从未将我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空有聂相皮囊的空壳子,根本不足畏惧,但即便是空壳子,也是能生杀予夺的空壳子,我不管事,不杀人,并不代表我不能管,不能杀。”
除了沈开与何田田还算镇定外,四个少年面上,都浮现了或多或少的惶然之色。
纵然有百般的智计,但这些人毕竟只是没有经过多大风浪的少年,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受到严重的挫折,只一次便几乎致命。
最不甘心的是狡童。
他虽说参与了劫囚,可最后他也稍稍立了一点功劳不是么?怎么还与淇奥等人同样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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