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遥远一方的心灵（1/2）

为何我会感到无比沉重……

为何我会感到这样无奈……

所有的感官都在逐渐麻木，意识的理性正在不断远去。.26dd.Cn我似乎陷入了某种无形的巨网，越是挣扎就缠地越紧。又仿佛全身锁满了沉重的铁链，不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摆脱。在混乱的思绪中唯一能清晰感觉并不断累积加深的就只有恐惧！一种对无法抗拒力量的无比恐惧！

一次又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死亡。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发觉自己正在和蒙德战斗。每次都是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情况逆转，每次都是最担心发生的状况突然成为现实。所有周全的计划到最后都莫名的失败。所有已知的法则在这里都失去了效用，计算已经失去了意义，我的视野中闪动着迷幻的光影。那是火焰的礼花，还是鲜血的盛宴？到处都洋溢着疯狂的气息，世界似乎已经消失，剩下的就只有蒙德那压倒性的无匹力量。

散发着无比威势的他以一种睥睨众生的高傲姿态凭空站在这混乱的天地间，那俊美的不似人间产物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妖异的微笑，六扇连天空都被遮盖的巨大翅膀以一种极至优雅的姿态在他背后展开，修长的带状黑羽随着翅膀的舒张收展在空间中划出一道道带着虚影的奇异轨迹。看似杂乱却又流畅自然似乎带着某种玄奥的寓意。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令人窒息的美！

是属于黑暗的华丽！

而那种美的背后却是扼杀一切希望的绝望与恐惧。

太强了……

蒙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他的身体不是还没完整吗？

一个个的疑问在脑中迅速的闪过。我很想知道答案，但在那种可怖的压迫感下我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

“死吧。”蒙德向我竖起了一根手指。

空间突然扭曲起来，我反射性的向后跳开，但仍然慢了一步。由空间扭曲形成的刃状波动犹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猛烈爆开，每一个波折都是一道足以割开一切的可怕利刃。至少上百道利刃击在我身上留下了整齐光滑的深深创口，让我震惊的是那些利刃的中间竟然是空白的虚无。

那……那竟是传说中的空间魔法，亚维次元裂断！！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种力量可是早在比神话时代还要古老的多的以前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啊！那是连神也不被允许使用的力量！

这是不正常的！

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隐隐地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蒙德的身影给我一种不协调的古怪感觉。我想要把那种感觉捕捉，但那感觉又象是飘渺的烟云般难以捕捉。当蒙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突然发觉我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面的景象！在我确认这一点的同时蒙德的身体忽然变成一种半透明的朦胧样子。不仅仅是蒙德，不知从何时开始我视野中的一切景物都是这样恍惚朦胧，上面还带着犹如水面涟漪般的波纹。不，应该说从一开始我视野中的景物都是这样如海市蜃楼般捉摸不定，只是我到现在才发觉罢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当我开始思考时才发觉我的脑海中竟然是一团混淆，所有的思路都如一锅糨糊一样纠缠不清，思考起来竟是那么的困难。

可恶！我明明是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会突然想不起来？

我懊恼的抱住了头，感到大脑中仿佛有一种巨大的邪恶意志正在左右着我的思想。每当那一线明悟的光线即将穿透迷雾浮现时，那种无形的力量将其扭曲吞噬。我的思维变的越来越僵化，不真实的迷幻感觉牢牢地将我包裹，一切都是那样的虚幻。

长久以来在生死间累积的危机本能告诉我：我必须得与那种邪恶意志对抗。但不论我如何努力的试图透过重重迷瘴去寻找那一线隐晦的光芒，那种邪恶的力量总会在我即将得出答案的同时将我好容易建立起来的思路打乱，令我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僵局。这种有力使不上的难受感觉的煎熬几乎要让我崩溃。

怎么会这样？

我想大声咆哮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切……简直就象场可怕的噩梦！

等等……噩梦！？我觉得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好象原本混沌阴暗的迷雾中终于隐隐出现了一丝光线。原本已经麻木的大脑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我振奋起来，更加努力的思索。意图抓住那一线光芒，从而将所有迷雾完全消除。

而蒙德的影象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的面孔变的扭曲狰狞。周围的景象忽而不可思议的变成了燃烧着的火海，天地间全部是炽热的火焰。毒辣的火舌猛烈舔啮着我的身体，巨大的痛楚如尖锐的锥子般狠狠的扎入我的神经，我甚至闻到了自己烧焦的味道。忽而空间又变的的其冷无比，连呼出的气息也凝结起来，全身的血液好象完全冻结，身上的血肉被冻的一片片剥落。

巨大的痛苦似乎已超越了我生命承受的极限，连灵魂都在这难以想象的痛楚中战栗。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办法继续思索。刚刚出现的希望之光很快被更多的阴云所掩盖，在脑海中翻腾搅动的痛楚似乎在嘲笑我的脆弱。

放弃吧，你是不可能抗衡的。

一个巨大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沉闷的尾音带起了一连串重叠的回音。那声音既像是邪恶意志对我的嘲讽，又好象根本是我内心深处对事实的认知。

不……

我努力挣扎，但那微弱抵抗的意志就好象投入无底沼泽的小石子般无力。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哧哧的冷笑声，空间一下子变的的漆黑，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不见，在无尽的虚无中影影绰绰出现了无数的鬼魅。它们在我周围尖叫着怪笑着，向我呼出剧毒的气息。

“放弃吧……”

魔鬼们围绕着我，做出各种恐怖诡异的表情。

不……

我竭力的维持着最后的意识。在我的心底有一个声告诉我一旦我放弃那么我就彻底的完了。

魔鬼们愤怒了，它们杂乱的喧闹着。嘈杂怪异的声音在空间中汇聚起来突然变成了巨大的洪流，它咆哮着将那如千万雷霆同时爆发的震撼轰鸣灌入我的每一根神经：“放弃吧！你是不可能抵抗的！！！！”

一刹那我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捏碎。骨骼密集的爆裂声几乎让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碎片。胸腔中的气息被粗暴的挤出体外，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疯狂的喷洒着血雾。

“啊啊啊啊啊…………！！！”

我痛苦的哀号着，那种力量粉碎的不仅仅是我的**，而且还在敲打着我的精神。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巨大的痛苦中我的意志依然没有崩溃。仿佛，从一开始，在我的灵魂的尽头……那延续到时空根源深处的某个地方有着一个思念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我，用洁白无暇的羽翼温柔地将我环绕着。正是这个思念使我一直都还能保持一线清明，不至于在那巨大无匹的邪恶意志中沉沦。而我感觉到那个思念的来源是即便我彻底毁灭连灵魂都在宇宙间完全消失也必须保护的事物……

“为什么你的魂还在挣扎？你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邪恶的意志终于感到了不耐。

一张苍白的面孔从我面前的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浮出。那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僵硬惨白的颜色在这无止境的黑暗中显得那样的唐突，那双没有任何光彩的空洞眸子看起来漆黑幽深，给人一种什么都没有，只是不断的凹陷下去的感觉。

这是……梦魇！蒙德意志在意识世界投影形成的分身。它们本身没有什么力量但它们却有着影响人心将一切美好的事物扭曲成噩梦的可怕能力。我认出了那个苍白的面孔，出奇的是我并没有因为知道这些而感到奇怪，就好象这本来就是我所应该知道的一样。

不过知道归知道，当它出现的刹那，一种巨大的邪恶之力就将我牢牢锁住。意识被压缩的只剩一点点大小。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以及来自灵魂的惊悸。

“让我看看……在你灵魂的最深处，一直牢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苍白的面孔眯起了眼睛。立刻，比之前所以有痛苦累加起来还要大千百倍的巨大痛楚传遍了全身，好象有无数尖锐的利爪在疯狂地撕扯。又好象有张长满利齿的大嘴在一口一口地咬嚼着我的灵魂。我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不断的被它解析，从现在到过去的经历知识都在我脑海迅速的浮现，甚至连那些来年我自己都早以遗忘的记忆也一点点的被挖掘出来。那种痛苦的感觉就好象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凌迟却又无能为力。不同的是被凌迟着的是我的灵魂。

随着一阵更加猛烈的灵魂抽搐，我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啊……我看到了……”

梦魇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这……就是你所坚持的原因吗？”

一个额头上有着红色印记的银发少女的影象在黑暗中映射出来，银亮散飘的轻柔长发，凝滞天空般苍蓝幽深邃的眸子，犹如无暇白玉雕成的绝美面容，冰山般平静无波的气质……看起来她就像是一个造物主精心制作的完美偶人……

那是……冰……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我是竟然是那样的爱她……

并非因为我是堕天使转生……

也并不是由于阿斯蒙代斯的意志影响……

没有任何理由……

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之所以我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之所以我用非天之光重生以获得更长久的生命……

之所以我会从一开始就感到内心的虚无，以至于在百多年的生命中不断迷惑的寻觅……

一切都是为了能再次见到她……

能再次拥住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气息……

仅仅如此……

因为……

那遥远一方的心灵……

横跨数千年时光的思念……

早已在我的灵魂深处早烙下不了可磨灭的印记……

…………

“太容易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没有人能够逃脱我的梦魇的控制。”

蒙德环视了下山洞，除了魔法王国的女王凯琳以外，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上充满了各种惊骇绝望的表情。现在他们都应该在梦魇的影响下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了吧。黑袍者嘴角泛起了一丝轻蔑的弧线。

从一开始蒙德就没有打算硬拼，刚刚的战斗只是他以特殊能力制造的梦境。在X世界每一个主神都有着自己独有的特殊能力。例如大地母神的能力是治愈和安抚，冥神的能力是死亡与新生……作为曾经是主神一员的堕天使，蒙德也有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制造噩梦的世界。这正是他被称之为噩梦王的原因。虽然由于身体的不完整使蒙德无法制造出完整的梦的世界，但他依然可以利用梦魇从精神层次诱发生物本能的恐惧，然后让其陷入无止境的噩梦中。

噩梦王狡猾地故意透露出自己虚弱的事实，从而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是幻像。先是让对方自以为掌握了打败自己的方法，然后在无情的将对方的信心砸碎。让对方不知不觉地彻底陷入自己精心设计的噩梦中，按自己的意愿任意**。这种恶兴趣的方式一向是蒙德的最爱。凭借对人心的了解，噩梦王轻易地掌握了全局将洞窟中的人一个个拖入了他精心设计的噩梦。甚至连身为人工生命的零也不例外。噩梦王的能力可以对所有有智能的生物造成影响。

“你都做了什么！他们怎么了？”凯琳惊怒的问道。刚才在这个全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袍男子吻到她手的瞬间，所有人都突然倒了下去，而她也被困在了一个无法打破的黑色光球中。

“放心吧，美丽的女王。”

蒙德很优雅鞠了一躬，他脸上带着一抹邪异的微笑：“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凯琳心知自己焦急也没有用，眼前这个人的力量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她让自己平复下来冷静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