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 在生与死之间徘徊（2/2）
“我很期待的哦。”闪光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兄弟们！出发了！”
“噢！”高昂的士气伴着高声呼喊冲天而起，久久地回荡在奇斯卡鲁的上空。
……
第二天的黄昏，阿斯及利亚帝国狼骑兵与奇斯卡鲁起义军于卡历斯要塞前展开了激战。
***
虽然吉鲁卡斯城中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奇斯卡鲁，但这座城名义上还是属于阿斯及利亚帝国的，所以居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狼骑兵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罗刹一进城便把新任的守将给抓了起来，随便安上一个治理不利的罪名便关入了大牢，吉鲁卡斯城守军便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
由于狼骑兵数量太大而无法全部进入吉鲁卡斯城，所以罗刹命令所有部队在城外面向卡历斯要塞的方向扎营，以此给起义军一个下马威。
卡历斯要塞上，闪光等人远眺着吉鲁卡斯城，只见隐约的、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营帐布满了吉鲁卡斯城城外的旷野。
“这算什么？示威吗？”闪光好笑地问道。
“不管他是怎么打算的，这些总是他们全部的部队了吧。”雾岛说道。
闪光点点头，“既然该来的都来了，让我们这个怠慢了客人的主人好好接待接待吧。”
……
一支约两千人的部队从卡历斯要塞中出现，慢慢地向着吉鲁卡斯城前进，狼骑兵阵营外的卫兵一发现便立即向罗刹汇报。
从城守军士兵那里得知，这是奇斯卡鲁起义军的巡逻部队，他们每天黄昏时分都会从卡历斯要塞出发巡逻一圈，范围覆盖到了吉鲁卡斯城附近，根本就是把吉鲁卡斯城归为自己的领地。
得知这个消息的罗刹自然是怒不可遏，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无视帝国以及帝**威的存在，体现在奇斯卡鲁起义军身上和自杀差不多。
“击溃他们，然后趁胜攻破卡历斯要塞，移平奇斯卡鲁城。”这是罗刹下的命令。
早已整装待发的狼骑兵立即动作起来，以轻骑兵为首的大部队如同饿狼一样排山倒海地向着羊羔冲去。
这支部队由海盗塔克率领，在看到狼骑兵疯狂地冲击后便按照原定计划掉头就跑，而狼骑兵则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地追击。
在卡历斯要塞城墙上眺望的古罗斯特看到此情景不禁咋舌道：“天啊，他们就这样鲁莽地突击吗？根本没有想到会有陷阱存在吗？”
原本他认为有一大半部队能够进网已经不错了，而现在竟然是整支骑士团就这样不要命地冲进来，实在是料想不到地顺利。
“莽撞有余，智慧不足。”这是闪光简短的评价，在双城要塞大逃亡的那次他就看出了罗刹的特点，所以他一直说罗刹的狼骑兵是四大骑士团中最好对付的。
当狼骑兵全部进入了卡历斯要塞前的峡谷地带后，一阵激烈的鼓声响了起来，震天的鼓声甚至盖过了帝**的喊杀声。
峡谷的两边上突然出现了弓箭手，大约有一千人，刚一露脸便是一阵无情的箭雨，专盯着部队前方最具威胁力的狼骑兵。
“埋伏，我们中埋伏了。”整支部队立刻乱了起来，不过两边的伏兵并不算多，混乱很快就被压制了下来。
直到马蹄声从背后响起时，帝**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陷进了一个预谋已久的陷阱之中。
由老将鲁克率领的，起义军唯一的精锐：五千突击骑兵持着骑士枪从山城岩堡冲了出来，正好堵住了进入峡谷的帝**。
就像说好了一般，卡历斯要塞城门打开，主力步兵大队涌了出来，会合了反过头来的诱饵部队向着帝**反扑过去。
峡谷两边的弓箭手突然间多出了两倍，大量的弓箭无情地向帝**倾倒了下去，弓箭手们根本不用瞄准，只要拉满弓再放掉，射出去的箭总归会刺到一个敌人的身上。
后方的骑兵则像刺一样刺进了帝**队伍中，在防守力薄弱的后方尽情地蹂躏着。
帝**的阵形一下子被冲散了，往前冲是几乎看不见尾的步兵，站在原地又会成为弓箭的活靶，后退的话正好落进骑兵的虎口中。
凶猛的狼群一下子就被冲散了，机动力优越的狼骑兵在陷入了密密麻麻的步兵中后根本没有办法显露自己强大的破坏力，一个一个的骑兵被长矛刺下了马，摔倒地上的骑士就根本没有再次爬起来的机会了。
绝大多数帝国士兵都陷入了混乱状态，似乎四周围都是敌人，少数的士兵甚至开始了相互间的残杀。
“他***！”罗刹挥舞着狼牙棒，将又一个冲上来的起义军士兵的脑袋砸烂，“都不许逃，给我继续冲！”
由于暴怒已经陷入近乎疯狂状态的罗刹如同传说中的狂战士一样将一个又一个生命送进了地狱，有敌人也包括自己人，很快地就没有什么人敢靠近他周围十步以内了。
当然有人会例外的，当塔克拿着粘满鲜血的大斧出现罗刹面前的时候，他就一点也不畏惧地举起斧头砍了上去，或许杀戮已经蒙蔽了他的眼睛和心灵，所以当罗刹的狼牙棒震开了他的斧头，进而砸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还是来晚了一步。
雾岛很辛苦的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罗刹的位置，但当他赶到时就看到了塔克死在了罗刹的狼牙棒下。
“……”一路下来他已经看过太多的死亡了，这次可以算得上是他第一次亲身进入战场，只有亲身体验了在能深刻地领会到战场上的生命是如何的卑贱，前一个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下一刻就完全可能成为一个死人。
浓重的血腥气是让新兵最不适应的因素，雾岛也不例外，闪光在临行前给他服用了用以镇静的药物，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了些微的眩晕。
完全没有空去理倒在地上的塔克，知道他已经没有了什么生还的可能性，雾岛拔出剑，战意牢牢地锁住了罗刹，大声的叫道：“罗刹，看这里，你的对手是我。”
血红的双眼看向雾岛，罗刹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又有一个要送死的，让我来成全你吧。”
“明镜流-天剑-十字杀！”感受到罗刹惊人的压力，雾岛先发制人，一出手就是天剑的必杀技。
战场上到处弥漫的杀气被天剑的剑气所带动，一道带着萧杀气息的十字型剑气向罗刹袭去。
“轰”的一声巨响，罗刹的狼牙棒狠狠地击打在十字剑气上，竟然硬生生地将剑气给打散了。
“好剑法！”罗刹的双眼爆出精光，战斗直到现在才真正出现一个可以作为他对手的人。
“……”雾岛暗暗心惊，原本他认为最不济的情况也能让罗刹在这招下挂点彩，现在竟然连他的身体都碰不到，还激起了他强烈的战意。
罗刹亦不多说，舞动起狼牙棒毫无花哨地直击下来，雾岛看得清楚，毕竟罗刹的速度比之闪光还有不小的差距。
趁罗刹的攻击还没有近身的时候，雾岛已经跳了开去，狼牙棒收不住势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伴随着巨响掀起一阵狂风，等迷雾散开去后才看见地上已经被罗刹砸出了一个大坑。
简直就是个怪物。
雾岛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有这样的神力，这一棒如果砸在人脑袋上，那那个脑袋百分之百不会再完整了。
罗刹完成一次攻击后就暂停了下来，他全身的肌肉慢慢抖动着，如同野兽般的目光紧盯着雾岛，他正在为下一次雷霆般的攻击畜力。
机会……
雾岛几乎是心念一动便出招了，天剑划了个半圆形，配合他绕着罗刹成圆形的移动，一道细长的剑气被带动着向罗刹拍打过去。
现在的他还无法自如地控制天剑的剑气，所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和摸索，他找出了这种依靠快速的移动来带动剑气，以达到“鞭”的效果。
“嗤”的一声，正在畜力的罗刹无法移动身体来躲开这一击，锐利无比的剑气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左臂，瞬时划出了一道血痕。
但也仅仅只是一道血痕而已，罗刹虽然没有移动，但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胸膛一缩一挺，击打在他身上的剑气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冲散了开去。
雾岛眯起了眼睛，罗刹的防御能力果然不能小看，刚才的一招并没有用上他的全部力量，因为他也知道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他必须保存实力以等待着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这是明镜流剑法的基本战术。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罗刹的喉咙里发出，声音不响，但却像铁锤一样重重地扣了一下雾岛的心弦。
雾岛的身体一震，抬头便看见罗刹如同山一样雄壮的身体向他扑来，他大吃一惊地飞退开去，才堪堪躲开罗刹致命的一击。
雾岛暗暗叫苦，罗刹的杀气牢牢地控制着他，无论他如何移动都无法摆脱，而刚才稍一分心就差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现在他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任何的分心了。
接下去的几个回合，都是罗刹主攻，雾岛尽量回避并不时使用剑气在罗刹的身体上添加了几条伤口。
这种灵活的战法虽然使雾岛体力迅速丧失，但也成功地令罗刹发怒起来。
“混蛋！要打就好好打，干什么逃来逃去的！”罗刹怒吼起来，疯狂地舞动着手中的狼牙棒。
扑面吹来的劲风打在脸上微微生痛，雾岛知道罗刹就要使用破坏力巨大的杀招了，也预示着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也就要到来了。
胜负就要分出来了……
罗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震得大地都有些发抖。
狼牙棒夹杂着雷霆般地劲气砸了下来，这样的气势是任何人都不敢去硬接的，即使雾岛也不例外。
深吸一口气，雾岛往旁边一闪，狼牙棒擦着他的左臂砸了下去，衣服被劲风撕破了，甚至带下了一大片皮，整个左臂顿时流满了鲜血。
但现在雾岛已经无法分心去关心自己的伤势了，绝好的机会是一瞬即失的，仗着自己优越的速度躲开了罗刹必杀的一击后，雾岛后退一步，双手握紧天剑，眼中爆闪出惊人的神光。
“明镜流-天剑-十重杀奏！！”
天剑连着划了五个十字，连续五个十字剑气向暂时无法动弹的罗刹疾射而去。
天剑-十重杀奏是天剑-十字杀的五连击，威力可就不是一记十字杀乘五这么简单的了，如果全中的话，就是一头大象都会被整个劈碎。
就当连续的剑气要接触到罗刹的身体时，罗刹突然再次爆发出大吼，硬是将狼牙棒平举起来档在胸前，剑气全部击打在了狼牙棒上。
向四面爆发的气浪让人睁不开眼睛，耳朵中只听到气劲不断交击的噼啪声。
好不容易平稳下翻腾的血气，使用这招已经是雾岛的极限了，如果还不能放倒对方的话……
当雾岛可以睁开眼睛时，却看到了无法让人相信的场面。
罗刹的狼牙棒上伤痕累累，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衣料了，到处都是尖锐的划痕，整个人就像从血池中站起来一样，甚至从嘴和鼻子中都流出了鲜血。
但他却没有死。
确实没有死，雾岛可以清晰地看清他通红的双眼，以及诡异上翘的嘴角。
罗刹踏出了脚步，向魔鬼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雾岛走去，并慢慢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
这一招已经用尽了雾岛所有的气力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使用任何的招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在罗刹可怕的实力压迫下，雾岛终于感到害怕，进而无法控制自己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件事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每一个人包括雾岛自己都有着同样地看法，就是如果雾岛当时再强那么一点点而没有向后退那一步的话，那他就真的将死在那片战场上。
除了运气，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解释雾岛的胜利了。
后退的脚步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完全失去应变能力的雾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向后倒去，而天剑则鬼使神差般地在空中划了一下。
失去雾岛控制的天剑自行发出了剑气，自然而然的顺着天剑划过的轨迹形成了一道剑气。
而那道剑气正好刺进了已经逼近正要把狼牙棒砸下来的罗刹喉咙中。
血就像喷泉一样喷出，将坐倒在地上的雾岛喷得满身都是。
双手高举着狼牙棒，野兽般的大嘴张大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着，被锐利地剑气切开的喉咙冒着血泡，罗刹的身体就这样向后倒去，“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雾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相信自己胜了。
但罗刹的尸体却又是如此真实地倒在自己的面前。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卡历斯要塞外残酷的杀戮终于接近了尾声……
…………
阿斯及利亚大陆历1717年，帝国历106年4月初，进攻奇斯卡鲁起义军的阿斯及利亚帝国狼骑兵团在卡历斯要塞遭到伏击，在混战中伤亡惨重，损失了一半以上兵力的狼骑兵最终突围向帝都撤退，白虎将军罗刹于乱军之中被雾岛诸羽击杀，但起义军也为这次来之不易的胜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第二十三话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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