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明镜流（2/2）
自从那次之后，罗兰便一心地扑在了政事上，加上老国王经过那次打击后病情加重了，所以罗兰把空余的时间都陪在他的身边。
“较顽固的据点有三处，一个在西昂境内，两个在里卡境内，其余的都是松散的集结地，相当容易铲除，不过它们采用的是游击战的形式，要全灭的话很困难。”在一旁的卡米回答道。
“要彻底铲除它们需要多大规模的部队？”
“估计需要二十万至二十五万的兵力，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的确有点困难，在要防守其他重要据点的情况下无法抽调如此大规模的军队，”罗兰放下手中的报告，“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如果能在夏天进行攻击的话，那时不习惯南方炎热的蛮族会退往北方，长城内的蛮族兵力会骤减。”
“……卡修恩王的意思呢？”
“公主殿下，虽然我们能将长城内的蛮族全部消灭，但长城的天关仍在蛮族的控制中，如果无法抢夺那里的话，等夏天一过，成千上万的蛮族就会从天关入关，我们的努力将荡然无存。”卡米神色凝重地说道。
“……”罗兰默然不语。
卡米在一旁也不敢再开口，怕打断罗兰的思路。
“卡米！”半晌后罗兰突然开口道。
“是。”
“立即去准备，我要去见卡修恩王，商讨组成联军的事。”罗兰神色坚定的命令。
“公……公主殿下，国王陛下的身体……”卡米提醒道。
“不用说了，”罗兰伸手打断卡米的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夏天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错过的话百姓们又要多挨一年的苦了，相信父皇他会谅解我的。”
“……是，我会立即去办的。”卡米敬礼道。
……
***
多朗城外的明镜流道场中。
飞雪领着雾岛在道场广阔的庭院中走着，海雅则留在房间里由侍女招待。
隔着围墙隐约传来练剑的喝声，与庭院中的宁静形成反差，却又有一种难言的和谐。
两人一路走过，有时遇到一两个人都会恭谨地对飞雪行礼，可见飞雪在明镜流中的地位之高。
飞雪带雾岛来到一扇门前停下，对着雾岛说：“师尊就在里面，进去吧。”
雾岛向飞雪看了一眼，飞雪微微点了点头。
雾岛推门进去，门内是一个小道场，地板干干净净地照得出人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闭着眼睛盘坐在地上。
“吱呀”门在雾岛身后关了起来。
“坐。”老人没有睁眼，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雾岛依言坐在了老人的面前，眼光却被老人身后墙上的字吸引住了。
左边写着“明镜在心，心若止水”右边是“剑为心神，我为剑宗”中间高高地挂着一幅牌匾，上面写着“天下第一流派”，字体苍劲，有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感觉，一想到坐在这中间的老人就是天下闻名的明镜流宗家，一种崇敬的心情油然而生。
“何为剑道？”老人突然问道。
雾岛一呆，但立即开始用心思考起来。
半晌后雾岛开口回答：“我不知道，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理解，都有自己的答案，而我的答案还没有找到。”
老人突然睁开双眼，两道神光笔直地射进雾岛的眼中。
雾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感到眼前的老人突然变成了天神般地威武，而自己从内到外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老人又闭上了眼睛，说道：“你可以走了。”
雾岛从开始到结束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违背宗家的意思，鞠了一躬后起身走出道场。
门外飞雪依旧等着，见到雾岛出来什么也没说便带他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宗家觉得怎么样？”又过了一会儿，带笑的声音从依旧坐着的老人身后的一扇门处传出。
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的竟是应该已远去的闪光。
“的确是阿雷斯的养子，根基很好。”老人说道。
闪光走到老人身边坐下，“那宗家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
一阵沉默后，老人开口道：“我想把他收为御子。”
闪光浑身一震，失声道：“宗家太厚待他了。”
“我不会看错的，他的天赋相当不错，好好培养的话能成大器。”老人说道。
闪光道：“我当然不会怀疑宗家的眼光，我也知道诸羽相当有潜力，不过这御子……”
“只能这样，”老人缓缓地说道，“因为我想让他用天剑。”
“什么？！”闪光再一次失声道：“宗家，您不是说笑吧？”
天剑与地刀并称明镜双剑，堪称绝世的神兵利器，更成为明镜流的象征，拥有的人将被视为明镜流的代表。
“明镜流近五十年来人才辈出，但没有一人能驾御天剑，飞雪虽是我最杰出的弟子，可是他已经拥有地刀了，所以我想到让他来试试。”
“既然这么多人都不行，那为何宗家认为诸羽可以呢？”
老人微笑地说道：“他的脸让我联想到一位故人，所以我相信他能行，”他睁开眼睛，慈祥的目光看向闪光，“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闪光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宗家看透小子了，宗家如此看得起诸羽是他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哈哈哈……”老人扶须大笑道：“依瓦尔伦老年能得到你这个弟子，才是他的福气。”
“宗家过奖了，”闪光微笑着站起身，“那我也不打搅了。”
“你要去斯特安鲁吗？我派人送你一程吧。”
“宗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习惯独自行动了。”闪光走到门口回头道：“就此告辞了，宗家请保重身体。”
……
“雾岛君！”看到雾岛回来，海雅高兴地站起身迎上前去。
“我们走。”雾岛拉着海雅就往大门口走去。
“可是……”海雅被他莫名其妙地拖着走。
“你们两位不是要去圣殿吗？”一旁的飞雪对于雾岛不礼貌的举动只是微微一笑，“让我安排人护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雾岛头也不回，“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消受不起。”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飞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真是个好有趣的人……
……
雾岛低着头疾步向前走着，心里想着在明镜流道场中发生的一切。
不可否认的，宗家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一个宗师级的武学大师，不过他不知道宗家对他的印象如何，应该是坏印象大于好印象吧，否则也不会一句话就把他赶出来了。
至于飞雪，则是他完全看不透的人，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不友善的神态，但无法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
就算明镜流对他反感，他也不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们不会做出有损于天下第一流派形象的事来，不过他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当务之急是尽快地到圣殿去。
雾岛的心中思绪万千，身后跟着的海雅心里可是另一种想法了，她以为雾岛在生她的气。
都怪自己嘴快，雾岛君是有任务在身的，自己不仅没有帮上忙，还在一旁添乱。
“雾……雾岛，对……对不起……我……”海雅跟在雾岛身后支吾着想要道歉，可是雾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没听见。
呜……他真的在生我的气……怎么办……
海雅沮丧地跟在他身后，可雾岛越走越快，海雅渐渐地跟不上了。
“雾岛，等一下……唔……”突然海雅身后窜上了几名男子，用布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了路旁的树林里去了，而雾岛则浑然不知。
他又心不在焉地向前走了一段。
对，就这样，立即离开这里。
下了决定后，他回头说道：“海雅……”
可是身后却空无一人。
“！”如同一桶冷水灌顶浇下，令雾岛瞬时清醒了过来。
直觉地，他感到海雅出了事，因为海雅决不会不跟在他身后，他心中浮现出了那个名叫雷汀的贵家公子。
雾岛立即转身往回追去，照他估计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把人带走，应该就在附近。
“呀……”这时一声少女的惊呼从雾岛身后传来。
怎么？已经走到前面了吗？
雾岛立即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奔去，快要穿过树林时一阵兵刃交击的声音传来。
还有别人？会是谁？明镜流的人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穿出树林是一条大路，一名少女双手掩面坐在地上，一个黑发的少年和五名大汉缠斗在一起。
黑发的少年正是被修救出一秋，他正想找个地方静下来好好的疗伤，逛着逛着便来到了这里，正好遇上了这五个大汗拉着少女，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不会是好事，所以他便上前扮演起英雄救美了。
很快他就后悔了，那五个人显然擅长于合击之术，虽然在平时他决不会把他们放在眼中，但现在他却身负重伤，只是应付他们的进攻已经很吃力了，突然痛楚从腹部传来，一秋顿时感到一阵晕厥。
雾岛从少女身上的衣装认出并不是海雅，本来想立即回头去找，但眼睛正好看见大汉中的一人高举起剑，趁少年不备时疾劈而下。
“小心！”雾岛迅速欺进，拔出剑硬挡上去。
“当”的一声脆响，大汉被挡得硬是往后退了一步，雾岛则抢进了包围圈，一手扶住了少年。
“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一秋勉强站住了身体，“不要留情，他们是人贩子，死有余辜。”
那么海雅也有可能被他们抓去了，一想到这里，一股连他也无法说清的火气便冒了上来。
雾岛冷哼一声，如影随形地向被他挡开的那个大汉欺去。
大汉刚刚收住势子，看到雾岛的剑跟了过来，大骇之下挥剑横劈开去。
雾岛跳了起来，左手一把抓住大汉的手腕，借力腾身而起，剑光划过大汉的颈部，接着鲜血如泉涌般地喷了出来。
大汉一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另外的人也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人一招就被干掉了。
“快走！”不知谁说了一句，剩下的四人立即分开夺路而逃，其中一人还卑鄙地将剑掷向坐在地上的少女。
雾岛暗叹一声，手起剑落将那人掷出的剑击落在地，而那几人早逃得无影无踪了。
一秋以剑撑住自己的身体，硬是将冲到口中的鲜血咽了回去，伸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
伤比想象地更严重啊……连安斯法尔西恩也不回应我了……
“谢谢……谢谢你们！”得救的少女连连地向两人鞠躬答谢。
“没什么……你快回去吧……”一秋喘着气说道。
少女连忙站起身来，连头也不敢回地往城中跑去。
一秋看到雾岛也正欲离开，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还有个少女……”雾岛不知怎样回答他。
“如果是人贩的话，他们会把人带到城里的秘密巢**里藏起来。”一秋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个大汉手臂上，“果然是克努雷家族的家纹。”
“克努雷家族？”
“是个隐秘的人贩子家族，平时以商品买卖作幌子，实际上进行人口贩卖。”
“你怎么知道的？”雾岛怀疑地问道。
“哼……他们以为能瞒过所有人，但克努雷家公子雷汀却喜好渔色，玩乐之余将这个秘密吐露了出来，而我在这里正好有眼线，所以就知道了这事，”一秋看着雾岛道：“……你刚才救了我一命，作为答谢，让我帮你救回那个女孩吧。”
雷汀？果然……
“不用了，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雾岛立即起身向城市的方向飞奔而去。
海雅……
“……等一下……我……”又是一阵眩晕，一秋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怎么会这样？
意识逐渐远去，一秋昏倒在地上。
这时，他手中握着的黑暗之剑安斯法尔西恩闪出了妖异的黑光。
***
法迪安斯平原，这里是帝国青色军团、狼骑兵与法达利亚公国残余部队交战的地方，而现在，这里出现了另一支部队。
密林中，一支百人的部队正严正以待，一个褐发的少年站在树枝上遥望远方。
“报告大人，都准备好了。”一名战士来到了少年的身旁低声地说道。
“好……”刃雾一眨不眨地看着远方，眼神异乎寻常地平静，“进攻……”
…………
阿斯及利亚大陆历1717年，帝国历106年2月末，刃雾雨凌率领里卡红蝎部队来到阿斯及利亚大陆秘密地对帝国部队展开行动；雾岛、海雅与闪光从奇斯卡鲁出发来到了基斯尼尔，闪光秘密拜见了明镜流宗家后起程前往斯特安鲁，而同在基斯尼尔的一秋潜入圣殿未果而身负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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