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帮（2/2）

元遥这才知道，大胡子，瘦鬼，以及庙内群丐容身的帮会叫做福帮。

“小书，你定然不知，咱们为什么叫做福帮。这个福字，乃是福气的福。”

元遥心头大惑不解，都他娘的沿街乞讨了，还福气，倒塌！

“咱们叫花子乞讨为生，天南海北都是家，想去那里去那里，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横竖不操一点心，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天底下还有比咱们更畅快的人？这不是福气是什么？福帮属下全是叫花子，若你有家有业，想入福帮，咱们还不收呐。小书，你听明白了吧，福帮就是花子帮，普天下的花子都归咱们福帮管辖，想要饭乞讨，需得先到福帮挂名，才是正经的叫花子。”

元遥这才知道为什么瘦鬼初见面时叫自己野叫花，一群要饭的聚在一起还要分个高高低低，真他娘的日子好过，吃饱了撑的。

“咱们这里是福帮水远郡分舵，洪州分堂，承蒙老帮主瞧得起，叫我掌管本地帮务”

大胡子话未说完，正在吃喝的群丐又抓住拍马的好时机，纷纷说道：“孟香主是老帮主跟前一等一得用的红人，莫说在咱们福帮，就在江湖上，一提铁头罗汉孟长空的威名，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小书兄弟，你有幸拜在他老人家麾下，也算是祖上积德拉。”

“张麻子说的不错，其实照我瞧，孟香主屈居在洪州当真是大材小用。”

“这个还用你来说？屈居洪州也只是一时间的事，这般人物，老帮主怎会不明察秋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大胡子受了众人吹捧，也是兴高采烈，呵呵笑道：“江湖朋友给了点虚名，咱们自家人就莫要传来传去的了，小书，入得咱们福帮，需谨记几条帮规，今日喝酒高兴，暂且不提，等到了明天，叫大全一条一条讲给你知道。进了帮，凡事自然有人照应，只要不是在外惹是生非，不论谁欺负了你，就是跟咱们福帮过不去。”

元遥心道：花子帮的臭规矩还不少，不过眼下需得在洪州混口饭吃，暂且答应下来，瞧着大胡子也是有些手段的人，万一日后瞎子真寻到洪州，有了靠山也不须怕他。想到这儿，元遥学着其他乞丐模样，恭敬给大胡子行礼，如此一来，便算是挂名在了福帮。

大胡子又道：“你在洪州地头不熟，白天出去讨饭，夜间就到这庙里来睡吧，有什么事，告诉大全，除过帮规，咱们没有许多繁琐条文，讨到好东西，拿回来跟大伙儿分享就是。还有酒么？拿些来，今日痛快，大伙儿放开畅饮。”

在福帮安顿下来后，头几日元遥尚怕瘦鬼大全给他小鞋穿，心中忐忑不安，但大胡子定然是背后告诫了大全，因此虽然他对元遥态度冷淡，却没有过分为难，元遥白天跟两个年岁相仿的小乞丐在城中乞讨，夜里回到破庙安歇，酒肉时常不断，大伙儿喝酒吹牛，日子过的倒还快活。

这天傍晚，出去乞讨的乞丐陆续回到破庙，孟香主端坐正中，跟群丐云天雾地讲些江湖旧事。正说到日月无光时，两个乞丐由外奔回庙内，手上提着破布袋，兴高采烈叫道：“孟香主，今日又要劳烦你老人家出手整治佳肴啦。”说罢，将布袋内的物事倒了出来，元遥一看，原来是两只活鸡。

孟香主神情一振，上前掂了只鸡在翅膀下一捏，说道：“不错不错，又肥又嫩，不过咱们庙里二三十个兄弟，这两只鸡怎么够吃？”

群丐均都哑口无言，孟香主来回踱了几步说道：“我听说洪州城有个张大户？”

众人随口应道：“是啊，张大户好大的产业，香主，咱们说吃鸡，怎么又扯到张大户身上？”

“我还听说他为富不仁，吝啬成性，咱们帮中兄弟前去乞讨，回回遭他辱骂？”

“恩，是有这事，挨骂挨得多了，大伙儿也就不去了。”

“象他这样的人，弄他几只鸡吃吃也不为过，听说这附近有他一处庄子，老高，你领人去，借二三十只鸡来，回头想办法还他就是。”

老高迟疑着说道：“香主，找他要些白饭还不肯施舍，借二三十只鸡，他能借么？”

“蠢材！”孟香主笑骂道：“他不借，咱们不能自己拿？”

老高恍然大悟，兴冲冲带了几个人前去借鸡。

待他一走，其余众人也都忙碌起来，有人拿盆接上清水，有人朝水中放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元遥好奇，凑过去看，却不知大伙儿在搞什么名堂。

“小书，你好口福。”一个小丐说道：“才来几天，就有这等美味可吃。”

元遥撇撇嘴，说道：“大伙儿平日里也没少吃鸡，好美味么？”

小丐尚未答话，孟香主伸出一根手指在水盆中来回搅动几下，然后放进嘴里唆了唆，这才对元遥说道：“此鸡非彼鸡，这样的鸡可是有些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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