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北国，少女，村庄，老者（2/2）
贫穷，困难，苦痛，疾病。
似乎在恩赐上一世用来形容破败的赐予都无法来诠释在他眼前的一切。
一行百余骑，整整齐齐地行在村镇唯一的一条可以称为路的雪条上。
周围的民众或敌视，或惊恐，或愤恨地看着恩赐一行。
路边各种破败的景象尽收眼底，身为神殿一支的圣女，阿雅不忍地看着那些穷苦的人们。
两个小孩子正努力地保护着那堆好不容易燃气的火堆，烤着还连着冰渣的食物。
阿雅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了一长大额的纸币扔在了那已经不能称为房屋的大门之前。
可是那两个小孩子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继续烘烤着……
看见这般情形，阿雅还以为是自己给的钱不够多，正准备将自己的钱夹都丢给他们的时候，一只小手握在了她的手腕上。
“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捡起来……”
阿雅一转头就看见恩赐怒目看着自己，之前的不满和委屈顿时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干什么你！没看见那些小孩子那么可怜么？！我只不过是给他们一点钱，要你管我！”
“给？”恩赐嘲讽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这些孩子有父亲，有手脚，自然会靠自己活下去，需要你给么。”
“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一点善心？！”听见恩赐的话语，阿雅火气顿时大了起来，“神说要仁爱世人，你这种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家伙，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就罢了！还来阻碍我去……”
“屁话！”阿雅还没有说完，恩赐便朝她吼道，“你的神告诉你要去仁爱世人，没让你去施舍他人！”
“你……！”
“说我没有怜悯之心？我看是你太把自己当高一等的人看了吧……”
“我哪里有……”
“没有么？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大发善心？传播神的光辉？还是在施舍？你仁慈，你善良，你有怜悯之心……神告诉你要拥有这些品质，但是有没有告诉你不要随意去践踏别人的尊严？”恩赐一把甩开了阿雅的手说道，“真正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他们穷苦，他们困难，但是他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得来的！我出生的地方虽然及不上这里，但是我们再穷，我母亲也从未从别人的嘴里讨过一口吃的……你这样把钱撒在别人的跟前，和把他们看做乞丐又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在践踏别人的尊严又是在做什么？”
“我……”阿雅被恩赐的话说的再一次语塞，先前她还能告诉自己是不屑于和一个小P孩争论将事情揭了过去，但是这一次恩赐说的都深深刺到了她的心里边。
供奉神明，参读圣书，一些念头早已经刻在了阿雅的脑袋里边。
但是她却缺少去关爱别人，去表达自己这种仁心的方式方法，于是便做出了施舍钱财这种举动。
而这在恩赐看来是十分幼稚和可笑的。
原本像这种行为只需要通过细心的教导和教育就可以渐渐改正过来的，但是奈何这阿雅对恩赐太过于不屑一顾，如果恩赐不下这种猛药，恐怕这个从神殿里走出来的‘仁爱之士’就要大发善心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恩赐所说的话，那两个小孩子捡起了那张大额的纸币，看都没有看，当做柴火直接扔到了火堆里边……
“这……”阿雅看到了这一幕，一下子就将她那快要发热的头脑给冷静了下来。
“钱财对于这些穷苦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张纸头而已，或许连一扎柴火都不如。这个村镇和大城镇有着太大的距离……而且那些所谓的城市人都一个个将自己看做是上等人，不是像你一样的‘善人’就是一些打心底里厌恶村民的贵族，还有那种欺良霸市的恶人……这里的环境本身就恶劣，自给自足都还做不到，怎么可能和外界有大的接触……”看见阿雅已经冷静了下来，恩赐循循诱导道。
整个一行都停顿了下来，恩赐和阿雅互相对视着，一下子场面陷入了沉寂。
好一会儿，那阿雅才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的火气，断断续续地说道，“那……那你说……要怎么去……帮助他们……他们实在是太……”
看着阿雅憋红的双颊，恩赐心底里边笑了笑……
“吉尔伯……”恩赐对着不远处的护卫队长招了招手，“我们余下的干粮还有多少……”
“回公子，大概还有100人份40多天的口粮……”
“恩……这样，你留下5天的口粮，其他的都分发给这些村民吧……”说着恩赐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储蓄卡递给了吉尔伯，“到了光明学院，你就从里边取出一部分的钱补充好回程的口粮，顺便再尽量多带一些，经过这个村镇再分发一次……”
“可是公子，这样子做合适么……”
“没问题，这里边的钱大部分都是委员长给我用来开展计划的，还有一些是这段时间我附魔作品赚来的，足够这些额外的开销了……”
“我知道了公子，等一下我就去联系他们的村长……”
“我们不是还有很多肉食存粮么，为什么只把干粮给他们……”一旁善心泛滥的阿雅小声问道，已经吃过恩赐苦头的她可不敢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见阿雅的态度转变，恩赐如同上一世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对阿雅说道，“肉？你觉得这些孩子一年可以吃上多少顿肉……不要看这些村民都很朴实，但是他们毕竟还是人，都有着**……吃上米了，就想吃蔬菜，吃了蔬菜就想吃水果，吃了水果就想吃肉……人的**是没有止尽的……那些孩子都还太小了，没有自控能力，一旦你给他们吃过了一顿肉，那么他们的要求就会更高……北国这边不似南方，拥有大量的野物，父母长辈还能够时不时地给孩子带回一些肉食，可是这里你让那些父母怎么去满足他们的孩子……既然这些孩子已经将粗食，细粮当做可以满足自己的食物，你又何必要去拿出更大的诱惑呢……”
“这位少爷说的极是……没想到在联盟的贵族中还有着像你一般的人存在，我在这里先代村民们谢谢你了……”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踏在冰雪中，朝着恩赐说道。
“公子，这位就是这个村镇的村长，戚老先生……”吉尔伯对着恩赐说道。
“戚老先生您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而已，您不需要亲自出来迎接我……况且我的这帮护卫还要在您的村庄里边住上一晚上，这些粮食就当做是让我们留宿的费用好了……””恩赐看见来者赶忙从雪橇上跳了下来，“况且我也不是什么贵族小少爷，几个月前我也不过是个乡村里边的土娃子而已，只是遇到了我的老师才可以过上安稳一点的日子，我也从来不让我的护卫们叫我少爷，您老只要喊我恩赐就可以了……”
“呵呵……”老者摸着自己的长须，笑呵呵地看着一脸诚恳的恩赐，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当然看得出来恩赐眼中对长者的尊敬，“那我也就跟着你的护卫叫一声恩赐公子了……”
“原来不是那些贵族派来的人啊……真是吓死我了……”
“妈妈，你不是说贵族没一个好东西么，但是那哥哥对村长爷爷很好啊，还说要分粮食给我们呢……”
“宝贝乖，那个小哥哥都说了，他不是贵族……人家一定是也过过我们的苦日子的……”
“哎……这年头可以享受到锦衣玉食后还不忘本的人可不多了啊……”
“是啊……你看那个嘉比里拉，做了那古韦尔斯家族的小队长之后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
就在恩赐和村长谈话的时候，周围聚集的一片村民开始议论纷纷，虽然口杂，但是恩赐也大概听出了一些。
“戚老先生，我刚进村庄的时候看见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十分敌视我们，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恩赐公子就有所不知了……”戚老先生摇头道，“我们这里北方的收成一直就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片的古韦尔斯家族在近年屡次派人来我们这边征税，还拥有联盟的签发令……”
“什么？联盟的税收不都一直是统一的么，而且过了战时之后，几乎快要免去了那些贫苦地区的税收，我没听说过联盟有颁发过给予贵族收税的权利……”
“哎……我们这里虽然贫苦，但是却因为光明学院的城市和另一座城市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在建制上我们属于二级村镇……可实际上我们只能算是一个中型的村子而已……至于那签发令肯定也是假的，只是我们就算是想告，却也没有门路，只能忍受这些贵族的搜刮了……”戚老先生叹息道，“今年风雪来的早，我们的收成可以说是这十几年来最惨淡的一次了，原本村子里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进了那古韦尔斯家族做了小队长，我们以为可以过的再轻松一点……没想到这个孩子仿佛一下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单不帮助我们，还将我们存粮种的地方告诉了那个家族的人……如果不是小公子今天分发了那些粮食给我们，就算过了这个冬天，我们也怕是……”
“哼！没想到这中亚联盟还有这种恶霸家族！那个叫什么嘉比里拉的人也不是个东西……”一旁的阿雅终于听不下去了，从小接受神庭教育的她拍案而起，一副要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这一次，恩赐倒没有像先前一样激动，只是按了按阿雅的手，一副沉思的模样……
“公子，这个古韦尔斯家族是这一片一个中型的家族，靠当初的战争发的家，在联盟的人脉虽然不大，但是私军却快要赶上一个大家族了。”
“原来是靠发死人钱发家的家族……”恩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
一个家族想要在联盟站稳脚跟，一靠钱财，二靠武力，三靠人脉。
像这种暴发户一般的家族想要踏入大家族的行列要么就慢慢的积攒实力，要么只能通过一些偏激的方式……比如说扩充武备……
“这个什么古韦尔斯家族估计还有着不少挂着空名头的分支家族吧……”
“是的，公子……”吉尔伯点头道。
“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吉尔伯回头你将老师给我的这里贵族资料中理出一份关于古韦尔斯家族的给我……”恩赐暗暗地吩咐后，便转头对戚老先生展颜一笑，“老先生，我们把粮食先分发给村民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好的，小公子，我这就……”
戚老先生话还没有说完，一阵踩着雪的狼蹄声就从远处传来过了，那老先生和众人的脸都顿时煞青……
“统领，有十二个骑士装扮的人骑着战狼朝这里行来，估计还有2分钟就要到村口了……”一名巡视的护卫朝着吉尔伯吼道。
“戚老先生，那就应该是古韦尔斯家族收税的人吧……”
“十二人么……”戚老先生抖抖索索地说道，“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看着老者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恩赐暗暗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对着吉尔伯说道，“走，让护卫队守住村口，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这样藐视联盟的法律！”
“是，公子……”吉尔伯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对身周的护卫说道，“所有护卫，到村口集合！”
“放心吧，老先生……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踏进村子半步的……”
看着恩赐脸上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戚老先生顿时感到了一股热流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转头望向那一片白雪的尽头，恩赐心中一片的爽朗。
游侠之道……
纵然我斩不尽天下不平事，
但是……
我还斩不掉这眼前的污秽么……
一杆铁枪，硬生生地**了这冰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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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7字==，真巧合哈
大家慢慢看，还有一章呢……~~~~
不过我得先去插管子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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