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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阔论天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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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队为首两人,一青年一老年,衣着谈不上华丽,但一看腰间所挂玉佩,便不是寻常人物。

青年人发髻肃整,脸削肩阔,器宇不凡,二十多岁年纪,唇上却有两撇秦人典型的胡髯,衬出他那与年龄不大相符的沉稳。众人对他毕恭毕敬,似是马队首领。

而那老者面容冷峻,目光锐利,驻马在青年的身旁。

二人身后众人虽未着甲,但人人披挂剑器,显是卫士。

老者举起马鞭指着大谷场中的人群,笑着说:“呵,大社舞终于开始了,好热闹的场面!”

青年手一挥,示意众人下马,说到:“尔等侯在此处,看好马匹,勿惊了乡亲们,我和老叔上去看看,和乡亲们唠唠。”众卫士双手一辑,“诺!”的一声,翻身下马,侯在原地。青年便和老者向大谷场走来。

还是老里正最先看见走近的二人,见二人穿着仪态显是官身,忙不迭迎上前,口呼“高吏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一拜到地。

那年青人连忙伸手扶起老里正,道:“老爹快快请起!本是我等非请即来,多有叨扰,老爹何罪之有?”语气极其谦和,没一点架子。

与青年同行的老者见这老爹颇有见识,懂礼仪,官话圆正,开口问道:“你可是这老孟里的里正?”

“正是。”

“我是雍城令嬴山,这位是前来督视秋收的仲公子嬴渠梁。”

“甚?这位是仲公子?”

老里正闻言一惊,百闻未得一见的嬴氏皇族居然出现在这破地方,这可是老孟里的大事!反应过来后,赶紧喝停鼓乐,向社舞进行中的众人高声喊到:快停!老老少少,快快拜见仲公子和雍城令!

众人停下舞步,均是一愣,待看清场边两人确实仪度不凡,知老里正所言非虚,一百多人立即呼啦啦跪倒一片:拜见仲公子,拜见雍城令!

黑水一听到仲公子,心里犯起了嘀咕,仲公子是谁呢?

管他是谁,反正是大官,先跪下去再说,免得吃亏。

这时的他只是估计自己穿越到了先秦,具体在哪位国君当政期,却是有些模糊。

见众人行跪拜大礼,仲公子面带愧色,赶紧趋前几步,手作虚扶状,向场中言真意切朗声道:“众位父老,快快请起,嬴渠梁冒昧打扰,断了大家的社火乐事,愧受此等大礼!”

这仲公子在老秦人中素有能文能武、胸襟宽广、体恤民生之口碑,众人今日得以亲见,内心本已激动,见他言谈举止果然名不虚传,更是发自内心尊重他,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快请起!真是折杀渠梁!诸位父老再不起来,渠梁不敢在此再停留片刻……”拔腿欲走。

众人心中大急,陆续起身,“仲公子留步!”“敢请仲公子与民同乐!”真切挽留之声此起彼伏。

黑水一听仲公子自称渠梁,脑中迅速翻阅历史,渠梁,难道是秦孝公嬴渠梁?我擦,这可是先秦难得的大明主,能傍上他,在这穷困世道的日子定能好过不少,可不能放走了他!一蹦而起,竟脱口而出:孝公别走!

“孝公”别走!卖糕的……需知孝公乃嬴渠梁死后谥号,这时候谁知道孝公是谁?好在一片挽留嘈杂声中,他吼的后面两个字“别走”也跟上了众人的节奏,竟是谁也没听得真切,否则可出大麻烦了。黑水反应过来,也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幸好幸好……

嬴渠梁见大家起身,哈哈一笑:“相约不如巧遇!今日偶遇英雄老孟里社火大喜,渠梁敢不同乐?酒来!”

嬴渠梁双手捧起司马错斟的酒碗,对着众人恭敬说到:

“老孟里父老为老秦流血无算、牺牲无计,当受庙堂一拜!”躬身干了一碗,又满上。

“老孟里今年足额缴粮,于国有功,无愧老孟氏先祖,无愧老秦与赢氏并肩之孟氏英族,无愧这英雄里之名,当受嬴氏一拜!”又干一碗,再满。

“老孟里诸位今日盛情令我感怀,无以为报,当受渠梁一拜!”再干。

一句话一大碗,三大碗老苦酒,碗碗见底滴酒不剩,干净利索,豪气干云;三句拜酒辞令有礼有节,逻辑清晰,层层自上而下尊卑有序,令人心服。黑水也暗叹,真是好气魄、好修养!

嬴渠梁放下酒碗,面不改色心不跳,朗声继续道:“渠梁斗胆一请!诸位别把我和我嬴氏老叔当外人,还请继续社舞,令我等一沾老孟里社火喜气!”谦和、真诚一如刚才。

这时代虽已有阶级之分,但官民尊卑之序还没有“君君臣臣”那腐朽的一套。当下战国纷争、群雄乱战,老大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基本来说“老大”这岗位有三大竞聘条件:文能治国,有才干带领大家奔小康;或者武能安邦,能带领大家打赢群架不受欺辱;文武皆不能,起码心中有民,能与民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能驾驭文武之才。具备以上其中之一条,大家就能基本认同你;三条都具备,恭喜你,你已具备竞聘超级老大的资格!

三条都不具备呢?那你最好是自动消失,否则大家乱刀砍死你!这可不是乱说,典型案例之一是当下秦公嬴師隰,当年就是在秦国百姓的簇拥下,返回老都城雍,乱刀杀死了昏庸无能的秦出公和他实际掌政的老妈,才夺回了君位;之二是后来的齐闵王,由于齐国被燕国的乐毅攻得几乎灭国,被愤怒的人民乱刀分尸,死得那叫一个惨!

所以这时代即使是老大,在伟大的人民面前,也别太拽。

特别是在尚属“蛮夷”的秦国,即使见了皇族,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君民见面平等对话那是常事。而眼下这仲公子尚不是“公”,距离与普通民众又拉近一分,他的表现,更已被老孟里的人们从内心里接受,还真没把他当做皇族贵胄,虽是老秦不同族系,三大碗三回拜后,更是没把他当外人。

仲公子话音一落,木鼓之声再起,年轻男女继续载歌载舞。嬴渠梁和嬴山被恭敬迎入主桌上首后,一帮族老纷纷坐下,黑水也跟着坐了下来。远处候着的那一群卫士,也纷纷被热情的民众们拉进场内,分桌入席。

气氛又一如之前一般开始热烈、祥和起来。

嬴渠梁坐下后,提起土盉给自己倒满一碗,端起来对着孟伯等一干伤残老兵说到:“诸位老辈为国赴战、流血致残,本惹人怜悯,然而适才一曲祭祀战舞,慷慨激昂、大开大合,精神气竟超过渠梁等健全后生,更彰显咱老秦人硬骨之风,实在令渠梁钦佩不已!渠梁敬各位老辈一碗!”

九名老兵毫不含糊,一口干了。其余众人也陪饮而尽。

孟伯笑道:“没想到几个半身老家伙的瞎乱舞弄,还能入仲公子的高眼,当真痛快矣!敢问仲公子,当下老秦公,还有咱秦人老兵的精神气么?”

“公父年事渐高,但身体尚算硬朗,更是一日不敢不思复仇、不敢不念夺回河西之地!”老秦公自即位后废除人殉、力排众议毅然迁都、改变祖制添丁增口,拉开了秦国变法图强的序幕,更为强秦而废寝忘食、为夺河西而每战亲临,呕心沥血带领着秦国民众在战国荡世与列强奋勇抗争,是当世公认的明君英主。嬴渠梁虽然隐隐觉得公父的求战之心有些偏激,治国之道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合适之处,却仍然非常敬佩和尊重自己的父亲。

“好!”孟伯一拍桌子,牙齿咬得吭蹦作响:“可恨魏狗杀我儿子,儿媳因此获病而去;又在石门之战夺我手臂,跛我老腿,此仇不共戴天!老天留着我这条老命,就是等着跟老秦公和二位公子,有再去砍杀魏狗的机会!”那浑老的眼神中,猛然又透出一丝渴望,变得空洞而遥远,口气也变得悠悠荡荡,“不过想来,上次的石门之战,可真是痛快。何时,能再如此痛快一次,老孟我愿死在那战场上……”

此话一出,众人竞相附和:

“老秦人快意恩仇,有仇不报,不如就此死了!”老兵甲吼道。

“哪里死,哪里埋,只要是为咱秦国打仗报仇,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甘愿作冲在最前面的‘填阵尸’!”老兵乙接着吼。

“就是,仲公子,老秦公什么时候再发兵讨杀可恨魏狗,可别拉下咱这些老兄弟!”老兵丙雄赳赳地又来。

“仲公子,你说,到底什么时候发兵啊?”老兵丁的这一句,竟是有些气势汹汹的逼问之意了……

众老兵报国之心殷殷,求胜之心切切,一方面令嬴渠梁感动,一方面却又令他有些担忧了:这一路走来,秦国山野人丁凋零、穷困潦倒,虽有战心,如此急躁仓促再战,能保证战则能胜吗?然而民众求战之心于庙堂,犹如宝贵烈火,又怎能轻易由我来浇灭?更何况公父的战心同样如此急切,作儿子的能去说他是操之过急吗?……心中这么一矛盾,嬴渠梁眉头微皱,回答起来竟是有些踌躇:“何时再战?……我想……应该快了吧……”

一旁侍酒的司马错此时不过是十六七的孩子,听了大人们的说话,却是童言无忌:“啥?又要打啊?天天肚子都吃不饱,怎么打?再说了,我们这些奴隶,为国伤残,也还是奴隶,就算打死了,连块像样的墓碑也没钱立。看我,至今穷得没条裤子,更没钱给我战死的爹起座坟呢!要打,让老世族们打去!”司马错目前是用块烂布,系在下身,仿佛乞丐一般。父亲战死后,平日里和老母亲相依为命,如同二墩和他爷爷孟伯的境况差不多,可怜得让人伤心。想想现代,他们这年龄的孩子,谁个不是家里的小少爷、小太岁?锦衣玉食、万事不愁?人和人的命,咋就如此不同呢?好在黑水来了后的“田鼠大补”,这小破孩儿脸上才有了些血色,这一番话,竟也很有些力气。

孟伯一听司马错这话,勃然大怒:“你爹啥时候有了你这么个没血性的犊子?我……我替你爹……打死你这个没骨头的玩意儿!”抓起面前的酒碗,就要向司马错砸去。

其他几位老兵也是骂声一片,没想到小司马错的率真直言,居然让一帮老人家气得呲牙咧嘴、话语哆嗦。老秦人以血性为骨,最恨没有斗气战心的后辈给本族丢脸,更是担心这一番话让仲公子和雍城令以为老孟里胆怯避战,辱了这英雄里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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