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车、美女、车祸（1/2）

第1章公车、美女、车祸

天尚未亮，东海市的街道上已经略显熙攘，几点残星在乌青色的天幕中调皮的闪烁着，为清早出行的人们指引着前行的方向。此时，在东海市西郊闸北区的一所破败的民房里，我们的主人公吴辉还在床上酣睡着。昨天晚上，吴辉被留在公司加班，这已经是吴辉连续“被加班”的第十天了！可是，如山的工作似乎仍然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刻薄的老板也没有任何让大家稍事歇息的想法。

万恶的资本家只是把员工们当成是一根根紧绷的发条，一点一点地压榨着人们最后的力量。没有办法，还想要依靠这份工作糊口的吴辉，不得不收起内心的不满，忍受着这样残酷的剥削。

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吴辉从工作的海洋中抬起头来，时针已经拨到凌晨两点。而这个时间正是公司新的加班制度规定的加班下班时间。

吴辉站了起来，简单地收拾好东西，跟还在拼搏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一路走出公司。

凌晨两点公司楼下的街道已是一片萧瑟，白日里的人声鼎沸到此时早已销声匿迹，只剩下零星几个也许跟吴辉一样加完班准备回家的“天涯沦落人”在街边安静孤寂地走过。这些为生活奔波的人群在路灯早已熄灭的满是星光照耀的夜晚的街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疲累落寞的身影，仿佛正以一种不为人知的鲜明向黑夜控诉着谋生的艰难。

在街道的中央，偶尔会呼啸地闪过几辆出租车，那隆隆地汽车马达声和刺溜地车轮擦过地面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极其刺耳。然而，对于吴辉来说这些刺耳的声音此时却犹如仙乐。由于东海市还没有开通夜间公交，家离公司较远的吴辉不得不打车回家，好在公司不是太“周扒皮”，这种费用倒也可以报销。

经过一番折腾，等到吴辉回到家中时针已经拨过了凌晨3点。繁重的工作以及乘车的劳累榨干了吴辉所有的精力，累到极致的他进门后连脸都没顾上洗，衣服都没顾上脱，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吴辉正睡得香甜之际，房间中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但音调非常高亢的电子合成女声。这让睡梦中的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下子惊醒过来。

“妈的，这么快天就亮了，郁闷！昨天加班到凌晨，今天连假都不给休半天，一大早就让赶过去，要不然就要罚钱，真***可恶！”

吴辉赖在床上，闭着眼睛慢腾腾地摸向那部正在还在“**”的手机，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公司这极不人性化的政策。

可是，抱怨终究不能当饭吃，既然当了人家的雇员，就得遵守公司的规定。没办法，吴辉不得不晃着那颗仍然昏沉的脑袋，恋恋不舍地爬出他那个如狗窝般脏乱但是却格外温暖的被窝，然后以一种酷似蜗牛的速度揉着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进卫生间。

很快，吴辉就完成了他的个人清洁工作，同时换下了他那身由于和衣睡觉而揉得皱皱巴巴的廉价西服。临出门前，吴辉对着门口的穿衣镜，臭屁摆了几个pose。

不可否认，吴辉很帅。高达1米80的个子，堪比运动员的体格，再加上刀削斧刻般的坚毅脸庞，可以秒杀一切年龄在十岁以上的思春女性。只是此时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黑黝黝毛茸茸的大眼睛下方有一处深深的眼袋，这让吴辉的英俊形象大打折扣。

“唉，睡眠不足，没办法……”吴辉摸着眼袋，自嘲似地叹了口气，然后拖着仍然疲惫的身体走出了房间。

“妈的，这日子过得真***不是个滋味！这个破公司，平平淡淡没有波澜不说；发的工资其低不说；把女人当成男人，把男人当成牲畜来用不说；连最起码的睡眠时间都不给员工保证？！要不是……，真他娘地不想干了！”出了家门，想着自己深深的眼袋，吴辉还是忍不住边走边抱怨。

不过抱怨归抱怨，吴辉知道，这些牢骚他也只是发发而已。真要让吴辉辞职，他还真不会同意，如果强迫着来，说不定他还要哭爹喊娘。这倒并不是吴辉没骨气，只是他很明白对于他这个一无社会关系，二无家庭背景，三无权力金钱的“三无”人员，在现在这个社会找一份相对理想的工作有多么困难。就连现在这份破工作，还是他老妈托关系、找熟人、请客、送礼，好不容易才找着的。而吴辉又不好意思再向父母寻求资助，再让父母担心，这份工作无疑就成了他糊口的最后保障。吴辉不比那些没见过世面、整天叫嚣着“要追求理想，不向生活低头”的小愤青们，从小经济就不宽裕的他更明白生活的艰辛。生活不是演电视剧，更需要一步一步地脚踏实地。于是，还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吴辉只能忍受现实的无奈，一遍又一遍的任由生活**。

吴辉也曾想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边在单位工作，一边去寻求更好的出路。可是，以他的条件，实在是乏人问津。尽管他很帅气，可他又不愿意做那种靠脸蛋吃饭的软蛋。尽管他也获得了大学文凭，可是在如今大学生多如狗的年代，这一点都不能为他在面试过程中多加几分。更何况他学的是现如今被人们称之为“鸡肋中的鸡肋”的计算机专业？！他毕业之际又恰逢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发生。这些都让吴辉不得不默认自己成为人才市场中滞销品的事实。只是他在闲暇之余，难免会多些感慨。

六年前，计算机专业曾是最热门的专业。吴辉花了非常大的努力，才以极高的分数考上了一所二流学校的计算机专业。为此，他甚至放弃了一所更好学校相对生僻专业抛出的橄榄枝。可谁曾想，四年后，等他大学毕业时，原本的热门的计算机专业也因为市场需求饱和而变得极度尴尬，反而他曾经放弃的那个生僻专业一下子变得热力四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现今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仅仅过了四年，一切便大有不同。可是，时光无法倒流，吴辉后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能抱着那个印有计算机专业的毕业证书，在人才市场四处转悠着找不同的单位推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标准，却依然没有人“慧眼识英”。

对一般的公司而言，办公虽然也基本实现了电子化，但是却并不是很需要那些科班出生的计算机专业人才。他们对计算机方面的要求也仅限于会操作，会使用几个办公软件而已。这些要求，一般的年轻人又基本上都能达到。那么公司既然雇佣这样的年轻人就完全可以满足使用计算机工作的目的，又何必要花费高薪雇佣一个专才呢？至于专业的IT公司，由于刚毕业的学生基本上没有任何IT方面的工程经验，再加上社会上IT人才又多如牛毛，公司也根本不会花大价钱去培养一个随时可能跳槽的“白眼狼”！不得不说，这些正是计算机专业所有新丁们的悲哀！

不过，吴辉还好，自幼聪且敏，又肯下功夫，再加上仪表堂堂，举止得体大方，花了点钱，找了找关系，好歹也混进个搞IT的公司，充当了一名光荣而牛逼的程序员。不过现在的程序员早就失去了昔日的风光，说白了，只是个敲代码的苦工而已，拿的工资也只能保障个温饱。而且这份工作，特别特别地累，每天工作时间基本上要达到12小时以上，变态时能超过15小时，偶尔还得整个通宵，付出跟收获基本上严重不成比例。吴辉也曾真正萌生过退意，他想换个行业，奈何自己没有任何其他行业的经验，没人有兴趣培养他这只这小千里马；他想自己单干，却没有丝毫资本，4年计算机专业的高额学费早就陶干了父母均为农民的贫瘠家庭；他想从技术上出头，可是刚毕业就能整出个什么玩意的绝对算的上是天才级别的，他又不是。于是他也只能抱怨，只能在抱怨中等待一个厚陷馅饼掉下来砸中他那张连老天爷都要嫉妒的英俊面庞。

离吴辉租住的房子不远处，有一座公交站牌，吴辉每天都是在这里乘坐公车上班的。而这一天，在这个公交站牌下等车的人却是格外的多。吴辉刚走到公交牌下，一辆已严重超载的101路公交车就边扭边晃的摇了过来，这正是他需要乘坐的车次。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所剩无几。由于晚上睡得太晚，吴辉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可是就是这半个小时，让他感受到了什么是“超级高峰期”。

“来不及了！不管了，拼了。”

看着逐渐接近上班时间的手表，吴辉自然不能像平时那样闲庭信步。而如果要继续等下一辆公交车的话，上班肯定得迟到。吴辉来不及多想，就挽起了衣袖，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坚强气势越过层层障碍，朝着“人肉罐头”的入口挪去。只是吴辉这一挪在不经意间貌似又证明了一大物理理论——人体是可压缩的。原本已经严重超载的101路，在接纳了十来个向吴辉这样的新成员后，外表居然没有任何变形，只是公车幅度更大的晃荡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101路正遭受着更加严重的超载！此时的101路，就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奶奶，一晃一晃地前进着，让车外的行人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凶险。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吴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股极度刺鼻的奇怪味道就扑鼻而来。汗臭味、廉价化妆品散发的香气、口臭味、人们呼吸排出的废气及排放的尾气，种种不一般的气味，在这个狭隘的车厢内正发生着一系列的化学反应。而这些化学产物所带来的混合味道真的是让人一个头有两个大。吴辉站在那里，虽然煎熬，却奈何自己正处于夹肉饼状态，前后都是人，连抬手掩鼻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任凭这极品的味道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车门终于关闭，吴辉打量了一下周边几个正在发生着**摩擦关系的同伴，居然很意外的发现他的正前方是个美女，或许也谈不上什么美女吧。

在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对美女的定义也越来越宽泛，早已失去了评选古代四大美人时的品头论足的严谨。现在一般认为，凡是涂脂粉，抹口红，描过眉，画过眼，外加穿个超短裙露脐装的多露了点胳膊大腿小蛮腰之类的，就都称之为“美女”。这也正应了被女性们标榜为经典的老话“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而要达到上述的装扮，懒是决计不行的。

再看吴辉眼前的这位，正是这样的一个美女。此时，美女的整个身体都散发着脂粉的香味，美女纤细的胳膊、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以及白花花的大腿正恣意地裸露在闷热的车厢中。

这样的裸露本是一片养眼的春色，正是所有已有荷尔蒙分泌的男人们最喜欢观看的风景。只是，此时的吴辉却尴尬万分。由于车厢的拥挤，吴辉被紧紧的挤在了美女的身上，他几乎全部的感官都感觉到了美女的凹凸有致。而我们的公车又是那么一晃一晃的，这让吴辉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汽车的晃荡进而一动又一动地接触着美女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