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上柳梢头(2/2)
“母亲,是霖儿。”柳晋霖的声音低低地从门外传来。
“霖儿,这么晚还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柳夫人打开房门,看见了儿子一张憔悴不安的脸庞。
“母亲,您一定要救救孩儿。”柳晋霖竟然一下子跪在了门前,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这是怎么了?”柳夫人瞧着儿子这样,心疼不已,忙上前扶起他,“外头凉,快进屋里说。”
柳常山此时也是穿了外衣,端坐在了屋中,似乎是早有准备。
知子莫若父,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一清二楚。先前的这套说辞,就连那几个外人都不曾相信,更何况是往日里朝夕相处的他们。
瞧着跪在跟前瑟瑟发抖的儿子,柳常山心中也生了些厌恶之意,想他一生英勇,一力创建长清堂,更是四处挑战,方将秘学柳叶飞刀推至九环榜之上。
也正是因为他一心扑在长清堂之上,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不曾想竟被他的母亲惯成这副样子。
武艺不精,行为放荡,但凡遇到丁点小事,便是这样的怯懦无能,实在难堪大任。
“说吧,这回又是惹了什么祸事?”
柳晋霖抬头瞥了一眼父亲,正看到了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手指不由紧紧攥住了衣袖。
柳夫人见自家老爷脸色不好,忙上去打圆场道:“再大的事,也没有孩子能安全回来重要……”
“还不都是平时被你给宠的!老大不小了,没半点担当。”
“父亲,这回的祸事,可不是我惹的。”柳晋霖的声音突然变了,他抬起头,脸色阴沉得可怕,幽幽地说道:“父亲,可还记得三十年前的望一阁?
可还记得江南徐家?”
听闻此言,柳常山如遭雷击,当下愣在原处,说不出一句话来。
“霖儿,你在瞎说什么?”柳夫人不解道。
片刻间,柳常山暴怒而起,冲上前揪住了柳晋霖的衣领,厉声问道:“这都是谁告诉你的?!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
“哈哈哈……”见到父亲发怒,柳晋霖竟然疯笑起来,“柳常山,你一直自诩是什么英雄好汉,瞧不上我。你自己做的那些肮脏事,以为全天下人都忘了吗?”
啪!
柳夫人狠狠地甩了柳晋霖一个耳光,气急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竟然这样污蔑你自己的父亲!”
“我说的是真是假,您问父亲不就知道了吗?”柳晋霖依旧挂着嘲讽的笑容。
柳常山气的满脸通红,掐住了柳晋霖脖子,柳夫人担心不已,立马上前拖拽。
一片混乱之中,柳晋霖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他的右手在袖中摸索,取出一物,随即闪过一丝寒光。
“啊!”柳常山突然痛呼出声,倒在地上,只见他的心口之上,插着一枚飞刀,柳叶之状,正是他长清堂的柳叶飞刀。
大量的鲜血,从柳常山的胸口喷涌而出,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口中呜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双手仍死死抓着眼前人的衣领。
柳夫人猝不及防被鲜血溅了一脸,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愣在原地。
柳晋霖的脸庞也溅上了许多血迹,他紧咬着嘴唇,眼神之中带着狠劲,面目极其狰狞。
而就在此时,几枚飞刀从夜幕之中携风而来,速度之极,连候在门外的丁一都未曾来得及出手,这几枚飞刀便直冲屋内而去。
“老爷…霖儿!啊……”听得屋内传来柳夫人的高声痛哭,丁一急忙破门而入,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仍是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了一下。
只见柳堂主靠着桌角,倒在血泊之中,双目眦裂,显然已是断了气。
而柳晋霖则面朝下,倒在地上,背上插着五枚飞刀,刀口深入,已无任何动静。
瞥见柳晋霖身上的飞刀之后,丁一立马转身出门,朝着那飞刀过来的方向,追赶而去。
“是谁?!”听到动静出门查探的景连正瞧见一个黑衣人从院中穿过,忙追了上去。
黑夜之中,飞檐走壁,携风而走的不止三两人。是何人在逃,又是何人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