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年（2/2）

短短几日，这一消息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江湖！一袭白衣、承天剑法、三剑灭门。赤血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门中更有数位无上高手坐镇。那人竟然能仅仅三剑便诛灭一门高手，那必定是一位帝境强者！

武者第七境——帝境！如今圣人不显，至尊不出，帝境高手已算得上是最强战力了。

承天门虽为江南域无上大派，但登临帝境的强者不过五指之数，各方势力纷纷猜测那位帝境强者究竟是哪位前辈高人。

数日之后，又一消息传来，那几日承天门仅有一人下山——侠殿殿主冰亦尘！众多势力将信将疑，直到某位承天门长老放出风声，证实了那位神秘强者正是冰亦尘！

冰亦尘之名传遍江湖，震动天下。

二十年前，冰亦尘便是承天门最强弟子之一，放眼江南域，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但还远远算不上最顶尖的天骄。那时江南域最璀璨夺目的年轻一代共有七人，他们被世人公认为是年轻一代中最有希望登临帝境的强者。

如今，二十年匆匆而过，那七人中三人身死道消，剩余四人皆卡在武者第六境——皇境，反而是声名不显的冰亦尘最先登临帝境，睥睨天下！

身居茅屋草堂，潜修孤寂二十载，一朝风云变，一朝名满天下！不仅仅是江南，就连中原、西域、漠北、甚至是遥远的东海，都开始流传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名字——冰亦尘！

冰亦尘一战成名，众人皆以为他将借此机会正式走上前台，为承天门闯下赫赫威名，没想到那一战之后冰亦尘便回到了茅屋草堂，再度过上了隐世埋名的日子。

那一战，神策死战不退，收获了同门的敬重，但也付出了修为半废，养伤两年的代价，那左脸上狰狞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见证。

两年的时光就这么匆匆而过，虽伤已痊愈，但修行境界却跌回了凡境，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十八岁，却仅仅处在凡境，在整个承天门年轻一代也已处于末端。但没有人小瞧于他，毕竟天赋就在那里，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将来加倍努力，定能迎头赶上。

斜阳尚暖，微风不燥，三个年轻男女皆一袭白衣，静立于湖边渡口。

冰小灵面容姣好，清秀空灵，美目顾盼间自有一股鬼灵精怪之气。她居于左侧，目光却时时停留在中间那道身影上，眉宇间似有一股解不开的愁绪。

居中而立的云中笑则恬淡儒雅，温润如玉，颇有几分冰亦尘的气质。

右侧的自然就是神策了。只见他负手而立，高大的身躯宛若铁塔，自有几分杀伐气息，美中不足的是原本俊俏的脸庞上平添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神策开口打破了平静：“师姐，刚刚师父叫你一切皆由自己做主，不知师姐有何打算？”神策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但眼底的一丝紧张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云中笑则并未多言，依旧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我......”冰小灵沉吟许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将目光放在云中笑的身上，未曾离开半分。

一直关注着冰小灵的神策暗自叹了口气，冰小灵并未明言，但她的神情已经将她的心事展露无遗。

这么多年了，其实神策心中早已能猜到冰小灵的心思了。每次，当神策看向冰小灵，她的目光都无一例外的停留在云中笑的身上。他也曾极力吸引冰小灵的注意，也曾极力讨好，却最终还是输给了什么也没做的云中笑。这十年间，云中笑修行、读书、温和儒雅的笑着，走着，未曾刻意讨好，也不曾极力表现自己，就是这么平平凡凡的一路走来，却让冰小灵芳心暗许。或许是那极尽普通，却又不凡的气质吸引了冰小灵的目光吧。

刚刚冰亦尘将三人叫了过来，谈及了冰小灵的终身大事，叫她一切自己做主。在那时，神策便知道自己已无机会了。他虽失落，但并不憎恨，他们三人一起长大，对于云中笑，他也是极为了解，也很是佩服的，或许冰小灵选择与云中笑在一起，也是个挺不错的归宿呢。

斜阳渐渐落山，三人依旧沉默着站在渡口畔。冰小灵眉目含笑着微微侧过头，那道纯白的身影似乎就装满了整个世界。神策默默无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那阵阵幽香萦绕在鼻尖，神策的目光越过云中笑，落在了冰小灵身上。明明两个人之间只隔着半步之遥，只隔着一个云中笑，但却突然感觉到那半步似乎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过的距离，中间似乎隔着整个世界。

......

夜深人静，神策辗转反侧，未能入眠，所性披衣而起，自床底下翻出一坛美酒，而后推门而出，向着云中笑的房间走去。

冰亦尘静立窗前，默默看着神策走向云中笑的房间。良久，幽幽叹了口气。三个弟子间的情感纠葛冰亦尘早已看出了七八分，但作为长辈，却又不好多说，这一切，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