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水流年（一）（2/2）

像今天这样的比赛风之旅每个星期都在踢。长期在业余足球界混迹的黄胖子总能找到些各式各样的朋友来上一场友谊赛。随着高山的受伤和黄胖子在业余应酬界工作的繁忙，最近这段时间只能在场边热身的高山取代了日暮西山的黄胖子，坐上风之旅总教练的位置。布置好阵型，听着裁判的哨声刚转头准备拿点水喝，高山就听见场上一阵嚎叫。

就在裁判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吹响比赛开始哨音的时候，猜到球权站在中圈准备开球的愣头青严乐突然兴起一个玩笑的念头。他并没有把球踢给身边的小个子开球，而是直接左腿站定，绷直右腿，狠狠抽在足球的中下方。如出膛炮弹般的足球带着强烈的旋转，从中圈开始划出一条明显的抛物线向对方球门飞去。没有反映的不只是身边的队友小个子，对方的守门员甚至刚放下和裁判示意准备好的双手，低头拍着脚面上的泥。等到惊觉到球飞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足球贴着球门的下沿直接飞进网窝。

严乐没来的及逃脱眼疾手快的小个子的拉扯，直接被拽着衣服放倒，躺在堆得越来越高的人肉山包最底下。

黄胖子的反应比对方守门员更慢，直到大家都跑去堆起人肉山包也还没回过神来。“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拍着同样在身边愣神的守门员肩膀，黄胖子精神有些错乱。“这个愣头青射门了，他竟然射门了。没有助跑，原地射门。还XX的是个落叶球，我们找来的是个什么怪物？”

就在幸福的黄胖子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时候，严乐又进球了。

仿佛是要和严乐的中场射门比较一下，对方的前锋在中圈重新开球的时候，也学着严乐的样子来了一脚中场远射，无奈这一脚无论从力量和角度上都实在差得太远。球正好落在禁区外一点的中后卫阿敏脚下。阿敏拿住球不假思索的直接塞给前方回撤要球的一道蓝色身影，是严乐。

也许是业余联赛后严乐的水平有所提高，也许是对方的队员实在不够看。中圈附近接到球的严乐并没有把球传给身边的队友，而是直接把球卸到身边两三米，转身开始冲刺起来。首先是面对对方这位刚刚完成中场远射的前锋。没有太多花哨，面对从侧面扑过来的前锋严乐只需要加快步频，直接在对方伸出脚之前把球稍稍捅离身体。紧接着用同样的方式过掉上来协防的对方左边前卫。随后面对从左右两边逼抢上来的对方中场，严乐巧妙的用正脚面把足球轻轻挑起，皮球正好被挑的半高，从两个防守队员中间齐腰高的地方欢快的跃过。球被严乐一挑，速度变得慢了一些。从两个防守队员中间挤过的严乐几乎无视对方拉扯着球衣，两步跑到了皮球的前面。对方的盯人中卫已经冲了过来，没有思索的时间，比足球更靠前的严乐抬起右脚，做了一个类似只有踢毽子才用得上的反踢，右脚的外脚背把球磕起，高高的抛物线正好越过两人的头顶。最后剩下的另一个中后卫也没有碰到皮球，被严乐左右脚来回的一磕一扣拨骗得失去了重心，眼睁睁看着严乐轻快的从身边跑过。

在第一个进球时就没反应过来的守门员这次一样来不及反应。还没等他张开手臂做出扑救的动作，严乐的脚腕已经轻轻一抖，半高的的足球就像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从守门员的两腿中间扑向球门的怀抱。

如果说严乐的第一个进球还有一定运气的成分，两边都还有些鼓噪。那么当第二个进球飞进球网的时候，整个球场都仿佛重重感叹了一声，随后立刻沉寂下来。

除了那声不由自主的感叹，球场上的每个人都仿佛被神话里的定身法给定住了。

这是足球吗？

这是我们能亲眼看到的足球吗？

我们竟然还能在自己的球场、在自己的身边看到这样的过人？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都把球踢成这样，还让不我们这些花骨朵含苞绽放了。”赛后例行的总结酒会上喝的有点高的老鼠冲着严乐使劲的打着酒嗝。严乐仔细算算，这句话今天老鼠已经对自己说过十一次了。就在那两个进球后不久，进了两个球的严乐在以老鼠为首的哄声中提前退场。

“天才，我从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天才。”黄胖子同样喝了不少，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拽着高山的胳膊使劲掐着。“连过七人知道吗？马拉多纳过了六个，巴乔也才四个，他竟然过了七个人。”

“这样的球咱们还能看的到，”意犹未尽的黄胖子一口焖掉杯子里的白酒，颇有几分沧桑的对着高山继续感叹。“我***就算以后再不看球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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