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诡异（1/2）

华丽雅致的餐具，精致美味的法国料理，还有醇欲醉人的红酒，这顿丰盛浪漫的晚餐却在一个沉重得有点诡异的气氛中进行。餐桌上，星颖低着头，静静地吃着，蜜儿也已经变身成小迷，一脸严肃，可怜的Jerry看着他们，暗自抱怨起来：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只王八，吃顿饭都他妈憋！那个伪娘怎么回事，平时吃饭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还发出猪一样的声音，今天看到那么高档的法国料理却吃得那么斯文，难道我做的比那些大厨还好吃？NO！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现在的他看着真虐，真想让他的毒蛇回来啊，至少吃饭才有胃口啊。还有那个小迷，吃个饭干嘛一直皱着眉头啊，还乱扯衣服，是身上有跳蚤还是有什么洁癖之类的？明明那么好吃的晚餐，这两个家伙真倒胃口！还好老子素质好，要不早就砸盘子走人了。

Jerry把气都发在星颖和小迷的身上，时不时发出一些杀人射线，可那两人完全无动于衷。事实上，让气氛变得那么沉重的不是他俩，而是星颖的爸爸妈妈。

星颖本以为只有姐姐在家，可是到晚餐时候爸爸妈妈却突然回来了，还是一起回来的，这让星颖吃惊不小。爸爸妈妈还和以前一样，眼里丝毫没有自己和姐姐的存在，就那么优雅地吃着，似乎没有享受美味，只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暗淡的眼睛里是虚空的一切，虚空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空荡荡的灵魂。星颖习惯性地低着头，看着食物一点点减少，感受着时间一秒秒消逝，这个时候，他的世界也只有自己而已……

晚餐就在这静默中进行着，只有星颖的姐姐貌似很享受地吃着料理，眼睛看着食物，有时会眯成一条线，像看情人似的。Jerry就在这观察中度过这漫长的晚餐，好像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表演一出默剧，主角是星颖一家，自己只是个跑龙套的，真不是滋味！而一旁的莉姨，淡淡地笑着……

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晚餐，Jerry一头栽进了为他准备的客房床上，软绵绵的感觉在身体上蔓延：“真舒服啊！”发自肺腑的感慨，好像刚刚被老板强迫加班2小时。Jerry看了看手表，才9点20，可是好想睡觉哦！关上灯，忘记该死的晚餐，忘记来这的目的，呼呼大睡了……

当一个人在睡梦中的时候，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当一个人在醒着的时候，身边的杂物都能触动他的心灵。星颖看着熟悉的房间，干净整洁，莉姨一定天天都吩咐佣人细心地打扫了的吧。就在这个房间里，星颖度过了无数个黑暗孤独的日子，沉沉地睡去，蒙蒙地醒来。梦里，他很快乐，有爸爸妈妈的欢笑，现实，他很无奈，想逃避有爸爸妈妈的生活。这不是一个让心休息的地方，而是一个让心挣扎的牢笼！关上了灯，星颖并不想睡，只是感受着曾经熟悉的黑暗。人有时候很贱，越不想触摸的伤痛，越要更清晰地铭记！所以就算时间在不停地往前进，记忆这东西却永远是往后退的。越是悲伤的记忆越是难忘，真正的伤痛时间无法愈合，所以也无法逃避。星颖看着暗黑的房间，家具的轮廓依稀映入眼眸，这些每隔几年就会换掉的东西没有自己成长的痕迹，一种虚无的感觉莫名而至。自己真的长大了吗？还是成长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幼小的我想脱离现实的梦？还好迷茫只是一瞬间的插曲，星颖的脑里出现了姐姐的相册，是啊，我长大了，姐姐一直记录着我的成长！星颖嘴角轻轻上扬，笑容是那么苦涩：姐姐一直保护着我，谢谢！不过姐姐的痛从不在我面前显露出来，原谅我的胆小，我没勇气去触碰姐姐心里的伤口，也没能力去分担一点，可以做的只有装作无知。这样的夜里，姐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流泪吗？我的无知真是一种原罪——自私！假如我没有爸爸妈妈，姐姐和我是不是能生活得快乐一点呢？星颖开始了疯狂的想象，黑暗的夜里，所有邪恶的心都会被掩埋，也能把邪恶的意念传递给彷徨的人。所以，黑夜很美，看不到丑恶，却到处是丑恶安静地放荡。

意识就像汹涌的海水，不停地翻滚着，冲击着星颖的大脑，不过再澎湃的海潮也有褪去的时刻，海面慢慢恢复平静，星颖累了。在朝日还没出现之前，海水要保持静的姿态，等日落之时，才能展现动的张扬。不过在睡着的前一刻，莉姨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了海平面上。星颖也淡淡地笑了，关心他的人一直都在注视着他，爸爸妈妈能一起回来都是莉姨的努力吧，谢谢莉姨……

“该死的！”Jerry翻开被子，“这么早睡果然不行，醒了干什么呢？”一手按下灯的开关按钮，一手把手表凑到眼前：“靠！才2点40，我不睡觉干嘛啊！”又倒在了床上，数着：“一只伪娘跳过去，两只伪娘跳过去，三只伪娘跳过去……二百八十六只伪娘跳不过去！”

“啊”Jerry抓狂了：“去WC面壁思过去！”

Jerry走出了房门，楼道上，几盏黄色的小壁灯照出了走廊的形状，而诺大的客厅在昏黄的余光下，显得更加华贵，也更加空荡，好像无人居住的幽宅。Jerry冷哼一声，径直走进了厕所。他确实是一个方向感很好的娃，这点他自己颇为骄傲，回想起离家出走的日子，找了无数个工作，无数所出租房，从没迷过路，优哉游哉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完全脱离了家的支持。

“哗啦啦天在下雨”Jerry哼着歌，办起了“小事”。不过就算他哼得再大声，另一种“哗啦啦”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在这种空荡荡的房子，尤其是别人的家里，感觉超不爽！

“嘿嘿”

“妈的！老子又没做坏事，你笑个毛啊！”Jerry有些气恼，谁那么猥亵，**他“办事”啊。

“嘿嘿”又一声笑声传来，似环绕在耳边，又似从很远的地方响起，飘渺虚幻，在静得出奇的半夜里，显得突兀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