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考场命案 一（1/2）

楚世镜不知为何，向来对那个人们口耳相传的“第一高手”冯清宁很不以为然.大概是从未见过他的真功夫，唯一出手的那一拳，在楚世镜自己也能打出后，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倒也不是楚世镜看不起人，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多少有些许叛逆，别人吹嘘的越是厉害，心里便越是怀疑，有这种想法也是寻常。

这也就是为什么楚世镜不像侍琴那般死乞白赖的把冯清宁当成自己的师父。事实上，他内心也是非常希望有一个武林高手能在身边指导自己修炼的。

此时看见这位“德高望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高手”就在身边，楚世镜忽然有了讨教的念头。

这念头一起，便是怎样也抑制不住，再看老人身上的斑斑泥迹，都觉得这是返璞归真的表现。

老头怡然自得的坐下，伸手拿过楚世镜面前的馒头就吃。

这老头原名陈阿狗，远宁县人士，自幼便参加科举。为人颇有些小聪明，但从来没用在正途，考了十八年总共一十二次院试，才通过贿赂学政当上秀才。会试更是足足考了近三十年。

这陈阿狗倒也执着，虽说屡试屡败，却还屡败屡试。大概平日靠坑蒙拐骗为生的他，把考试当成了消遣吧。

考了几十次不中之后，陈阿狗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名字太低贱，堵了自己的仕途，于是自己改名为陈兼仁。

说也奇怪，陈阿狗先生刚刚承认自己“成奸人”之后，屡试不过的乡试竟然在那一年杏榜有名，也许……监考官员看到这名字，笑晕头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陈兼仁也算正式成了一名举人。只是除了将考试地点换到了京城外，陈兼仁屡败屡试的命运似乎并没有什么起色。

不过傻傻的楚世镜不会知道这些，见到他心目中的“高人”吃了自己的馒头，这白痴还兴高采烈倍感荣幸呢。

“这位前辈，”楚世镜等陈兼仁吃完一个馒头之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不知前辈怎样称呼？”

老头随意答道：“老夫陈兼仁，不必多礼。”

楚世镜说完这一句后，一时不知怎样开口，于是便愣在那里。

老头正准备对桌上的另一个馒头下手，楚世镜忽然不说话了，老头心里奇怪，抬眼看了一眼。

这仔细一看，老头心里暗暗心惊，他混吃混喝几十年，也算阅人无数。楚世镜没有内力，远看并不出奇，可老头这一细看便看出了名堂。

只见楚世镜气神内敛，含而不露，隔了贡生服仍能看见右臂上一块块坟起的肌肉。奇怪的是，他右手骨节粗大，左手却手指纤细白嫩如女子。更奇怪的是，本因一样大小的拳头，在楚世镜身上却是一大一小。

陈兼仁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会造成这种结果的功法，却怎样也想不起来。最后他得出结论：眼前这年轻人必然是以极为奇特的方式，兼修了两种武功。右半边身体练的武功阳刚厚重，左半边身体练的则是阴柔轻盈，才会造成这般奇特的外观。

而这种一半身体修炼一种武功的功法，陈兼仁还闻所未闻。对于没见过的事物，他自然会以为奇特深奥，连带着也以为楚世镜是一名不世出的年轻高手了。

想起自己刚刚没打招呼便吃了人家的馒头，陈兼仁一时冷汗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