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宴无好宴(1/2)
第一百章宴无好宴
想查江南东路宣抚使汤硕的考课评估。苏墨暗自冷笑,汤硕的考课评估不仅没有任何评价之语在其中,反而被他标上“绝密”字样,收藏于吏部秘库中。
除了皇帝赵昚,左相史浩、右相虞允文,以及吏部尚书叶颙和陆游与他两位侍郎外,其余人都一律无权查阅吏部密库中的绝密文书。就算是做过宰相、此时任兵部尚书的汤思退也不行。
让苏墨想想此时那位汤尚书是如何的心态,应该是后悔吧!后悔为了一个吴家而得罪了此时即拥有深厚背景又深受皇帝赏识的他。
不过,显然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做了便要承受后果,就算是三岁孩童也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想来宦海沉浮了一辈子的汤思退也自然明白。
众多大小官员的无案而归,只要不是猪,就一定明白吏部有人在搞鬼,显而易见的是,在吏部与汤家有怨的,又敢与汤家针锋相对的,必然只有苏墨一人。
苏墨抿了口香茗,向一旁的辛弃疾随口说道:“哦,那你是怎么处理的?”虽然辛弃疾只是一名刚刚进入考功司的六品员外郎,但因是苏墨举荐。考功司内一众大小官员,包括考功司郎中李丰,对于辛弃疾可都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目前考功司一半的事物都是由辛弃疾处理的,这里面不仅有苏墨的意思在其中,也算是借此考察下辛弃疾是否有治世之能吧。
辛弃疾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下官并没有打草惊蛇,不管是谁问起,下官都是以正在评估的理由应付的。”
苏墨一怔,摇了摇头,这个理由可算是蹩脚的很,不说目前地方上任满三年该调动的官员基本都已评估完毕,汤硕本为汤思退之子,江南东路又离京师极近,评估自然是不会慢的。
打草惊蛇?苏墨摇了摇头,恐怕那位汤尚书已经知晓是他在幕后做小动作了。
接下来那位汤尚书该如何出招呢?苏墨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墨倒也不惧这位主和派的领头人。
挥了挥手,辛弃疾了然,默默退去。
苏墨在房间内思量一阵,走了出来,向一旁陆游办公的房间走去。
在吏部,只有尚书与两位侍郎有独自办公的房间,其他小吏都是混在一起。
陆游的吏部右侍郎房间在苏墨的左侧,出门往左一转就到。
苏墨走进陆游的房间。见陆游正奋笔疾书的审核一份地方上传来的吏部文书。见陆游聚精会神的“工作”状态,苏墨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异样的滋味。
明传千古的大诗人没有了,有的只是眼前这个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处理繁忙的吏部诸多杂事的礼部侍郎,不觉间,苏墨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摇了摇头,将脑中的古怪想法甩去脑袋,苏墨轻笑了一声。
听见响动,陆游停下手中挥霍毛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待瞧见房间的人是苏墨时,一怔,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站起身来,招呼道:“大人有事么?”给苏墨倒了杯茶。
苏墨颔首示谢,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没事就不能到务观这地方来闲坐片刻?”
陆游无奈的摇了摇头,与这位同僚相处的日子久了,也渐渐明白他的习性。
“似正非正,似邪非邪!”这就是陆游对苏墨的整体评价,可谓是不褒不贬。极为中肯,也算符合苏墨随意的性子。
能让这位历史名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苏墨心中不免有些小满足,想即此来的目的,敛了敛脸上的笑意,正容道:“务观可知考功司近日的异动?”
陆游一怔,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不禁出口问道:“考功司有异动?异动?”
随后笑道:“考功司乃由大人管辖,有异动自然是大人知道了,务观又从何得知。”
苏墨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务观不知,此事与江南东路宣抚使汤硕有关。”
陆游止住笑意,喃喃地道:“与汤硕有关?”
苏墨点点头,说道:“务观可还记得月前你给我的那份汤硕的考课评估?”
陆游道:“当然记得,那江南东路宣抚使汤硕在地方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使得地方百姓苦不堪言,每年提交国库的赋税虽是超额,但那都是强征百姓所得;哼,辉煌的政绩背后,却都是老百姓的辛酸和血汗钱。”
苏墨点点头,道:“辛弃疾今日来报,说有许多大小官员近日都曾去过考功司,话里话外都在打探这位江南东路宣抚使汤硕今年的考课评估。”
陆游抿了口茶,沉吟片刻,才道:“难道是有人坐不住啦?”
苏墨莞尔一笑,暗道陆游在官场也不算笨。点点头,道:“地方上其他任满三年的官员基本都已评估完毕,只有少数官员的考课还未结束,当然,这位汤宣抚使的评估是被我故意扣下的,自然不进入正常考课序列。”
陆游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苏墨轻蹙眉头,道:“考功司的异动显然是表明汤家已经察觉到了,接下来怕是那位年近花甲的汤老尚书要出招了。”
陆游了然,赞同般地点点头,叹了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苏墨抿了口香茗,沉吟片刻,道:“为防不测,咱们还需小心准备才是,这几年汤硕在任江南东路宣抚使的位子上对每年朝廷的赋税都是超额完成的,这事搁哪都是一项政绩,如今汤硕的升官之路被咱们所阻,怕是那位汤老尚书不肯善罢甘休。”
顿了顿,又道:“不过,咱们也勿需害怕,这位汤老尚书也就那么一招,无疑就是召集手下一批主和派官员在皇上面前参奏咱们,只要咱们小心准备,倒教他有来无回。”
陆游眉头轻蹙。问道:“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苏墨笑了笑,道:“此事还需务观帮忙,务观月前不是说有一好友为信州通判么?”
陆游点点头。
苏墨道:“既然你这位好友从信中说汤硕在地方贪污舞弊,鱼肉百姓,手中自然是有证据的,只要我们事先拿到可靠的证据,到时在皇上面前自然进可攻,退可守。”
陆游点点头,起身走到桌后,磨墨起笔,边写边道:“我这就密笺与他。”
片刻后。陆游将密笺写好。
苏墨沉吟片刻,道:“以防万一,这封信走吏部到信州的密道吧。”
陆游一怔,随即了然,知道苏墨是怕这封密笺如走寻常驿站,至信州境内恐为那江南东路宣抚使汤硕得去。
苏墨出门唤过一名心腹,亲手将这封由陆游书写秘笺交给他,再三叮嘱,一定要亲手交予信州通判手中。
那心腹知道此封密笺的重要性,保证后就立马离去了。
看着心腹离去的身影,苏墨笑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个半月前,叶尚书、务观咱们三人初至吏部上任,别说三把火了,就是一把火也没烧起来,如今这第一把火怕是要烧起来了,只是这要烧之人未免有些来头甚大,希望不要被浇灭才好。”
陆游笑了笑,道:“大人不必担心,皇上既然有心整顿吏治,如今这第一把火烧起来了,自然是对吾等支持的,否则,以后如何规范百官言行。”
苏墨哈哈大笑,道:“恩,看来这汤宣抚使的‘榜样’是做定了。”
陆游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怜悯的神情,窃笑道:“为了大宋成千上万的官员,他必须做。”
苏墨一怔,无奈的笑笑,倒看不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陆游此时也有这般风趣的时候。
“走,今天高兴,去富贵楼,我请客。”说着,苏墨就拽着陆游向外走去。
陆游忙道:“此时还未到时辰,可休要叫叶尚书瞧见。否则免不了一顿训说。”
叶颙的“敬业”精神就如同老让人司徒南那般,苏墨倒是知晓叶颙这位顶头上司的性子的,不过,难得有今天有心情,索性道:“不碍,咱们去向叶尚书请假便是。”
陆游哑然,道:“向叶尚书请...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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