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赤焰神鸟！（2/2）
杀！红衣女子声色俱寒地话语只是飘过他耳旁的风，他右手化掌，身形斜立，如一把绝世神剑以着雷霆之势像着她袭来。火儿早在沐晟一动之间窜向空中，感应到他心中的杀意，似焦急不已在空中飞舞旋转，不停的在沐晟心中呼喊：“父亲——父亲——”
红衣女子眉头轻皱，似也感觉沐晟有些不对劲，但情形已不容她迟疑，当下双手指诀翻飞，遥遥控着浅蓝短剑在空中飞舞旋转不停。浅蓝短剑剑身红光越来越强，最后整个变为梭形的火光，且有向蓝色变化的趋势。红衣女子忽然迟疑了一下，短剑上的红光最终停止向蓝色变化，她凤眸微合，再次睁开时目光有若两把利剑射向沐晟飞来的身影，而那被火红剑光包裹的短剑也在一声呼啸中向沐晟激射而去。
“轰——”短剑与沐晟激撞在一起，空气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爆炸声，短剑与沐晟的身影都被漫天的光芒所遮掩。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同样对自己的这一击心中了然，后悔业已来不及。“神剑之威，岂是**敢以相迎？何况他连那蜈妖——”，忽然她脑中刺痛，丹田内元婴也是浑身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口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这是——”她心中一惊，凝神朝前看去，只见一把短剑摇晃着倒飞回来。正是自己以元婴祭练的灵剑！只是它此时毫无先前盛放的光芒，黯淡无光，发着“嗡嗡”的哀鸣声向着红衣女子飞来。
灵剑受损，其主人同样要受伤！红衣女子心中震惊，伸手接过蓝色短剑。就在这时，她双目陡然睁大，只见一个高大的红色身影似瞬间跨越空间般跃到她眼前，红色身影一声厉吼，猛地抬起右掌，赤芒耀目，如一轮炽烈的太阳压将下来。
近在咫尺！
红衣女子根本没有抵挡的余地，巨掌便已扑面而来。她在闭眼的最后一刻看到一双赤红的满是杀意的眼睛，里面似是修罗炼狱！
就这样死了吗？原来生命可以这样脆弱。原来天意就是在你意料不到，瞬间发生的事情。
看着那因绝望而闭上的美丽双眼，沐晟只感觉有千万把锋利生寒的刀子在自己的心口一刀一刀的刻划着。曾经也有如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在自己面前紧紧闭着，那里会慢慢地沁出一丝清泪，可是睁开时却是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有着青春美丽的印迹，带着一丝娇嗔的喜意。那是谁呢？
“我不能——”自己的身体为何不能控制住？为什么要杀戮？
“啊——”沐晟仰天发出一声悲吼，有着深深地彷徨和绝望，“我不要这天下……”他喃喃道。双手无助的抱紧自己的头，缓缓曲下双膝，红发披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庞，似要遮掩住自己的无助。他似低低喃道“我不要这天下……我只要……”
这是谁的声音？是自己的声音吗？不！这不是我！这是魔鬼的声音！哈哈——你想要控制我没那么容易！
他似已经癫狂，兀自胡言乱语着。
红衣女子此时已睁开双眼，没有死亡的痛苦，没有灵魂溃散的空虚感。她只看到一个半跪在地的身影，似永不朽化的石头。可为何即使是半跪在地仍不失其伟岸的身影的双肩却是如此颤抖着，就如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在一个角落暗自心伤？
“哧——”这是滴落的眼泪在高温下瞬间气化发出的声音。
红衣女子的心房似被打开了一角，照进了一个不知名的身影。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伸出一双如玉的手臂将他笼入怀中。连她自己也在惊讶为何会有此举动，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就这样静静地抱住了他。
心好像进入了温暖的港湾，沐晟渐渐恢复的平静，双肩似也不再颤动，一头火发也渐渐还原为黑色。他缓缓抬起头，双目纯澈得宛如天界最流亮的清泉，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升起一丝开心的笑意。
“月儿——”他低低唤道。似要说出满腔的温柔和爱意。
“月儿，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他的双眼似开似合，似已疲累之极，嘴唇摸索着向眼前女子的脸吻去。
唇上传来温暖的湿意，心间似流进了一丝蜜，清甜的感觉在刹那间扩散开来。红衣女子眼中仍是不知所措的讶意，沐晟的脸几乎与自己相贴，嘴唇仍自覆盖在自己的唇上。
一霎那得失神，而后她醒悟过来，秀眉一蹙，有些羞恼的将沐晟推开，却见沐晟竟是直接向后倒去。她一惊，又连忙将他拉住，美目望去，只见沐晟已如一个熟睡的孩子，双眼闭着，微微响着呼吸声。
就这样望了许久，沐晟仍自熟睡着。
红衣女子望着躺睡在自己臂弯的沐晟神色不定，叹息了一声，绣袍一卷将他抱起朝栖凤铁梧走去。火儿还在天空高声鸣叫着，看到红衣女子怀中的沐晟，它飞了过来，环绕着她飞舞不停，同时在她心中叫道：“父亲——父亲——”
红衣女子忽然停下，重重哼了一声，转头朝向空中的火儿，满面冰霜，只见她嘴翕动了一阵，似说着不知名的话语。待她说完后，火儿的头一耷拉，有些不情不愿的又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方收翅落在红衣女子的肩头。
同时一个声音在她心中想起：“母——母亲。”
红衣女子脸上神色稍稍柔和，一步跨进铁梧消失在了里面。
仿佛掉进了大海，他奋力划动着双臂，想要捕捉东边海天交接的第一束光。什么时候才可以到达终点呢？他不知道。只是不知疲倦的潜游，终于，头顶传来些微的温暖之意，那是阳光的温度。
他仰起头，脸上不自禁的泛起一丝喜意。
……
睁开双眼，沐晟目光仍带着些许茫然的望着四周。
“这是哪儿？”他喃喃道。
自己睡在一间洁净的床榻之上，屋内只有简单的桌几，床榻以及香案，简陋却又别致。他低首看去，却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修者服饰。他心下有些放心，却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惊疑的抬起袖子一闻，的确是自己衣服上的异香，但却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他心中一惊，开始回想起来，记得自己衣衫早已化为灰烬，而后……，“难道……”
“吱——”这时门被打开，只听“啾——”的一声，一个火红的细小身影瞬间一掠而近，窜进了他怀里，像是有一朵火焰在自己的胸前燃烧。
“火儿？”沐晟将怀中的小鸟扯出来，拿到眼前。它的一对小爪子还死死抓紧他的衣襟，让沐晟的胸口袒露在外。
“父亲——”火儿在他心中喊道。
沐晟摸了摸它的头，忽然一声轻哼从门口传来。他转头往去，看见红衣女子正一脸冰霜的看着他。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沐晟有些疑惑的望向她。却见红衣女子脸上爬上一丝晕红，很快又消失不见，“哼！你快带火儿出来！”她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你——”沐晟在身后喊道。
“我叫毕灵！”红衣女子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用力将火儿的小爪子从自己衣襟上扯开，沐晟从床上一跃而起。
头突然有一瞬间的眩晕，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间窜起，但这种感觉又在眨眼间消失的了无痕迹。
轻摇了摇头，他向在屋内飞旋的火儿一招手，感觉自己肩头传来抓绕的感觉，他才举步向屋外走去。
走出门，沐晟感到一阵绿意扑面而来。这里似乎已不是昨日那火红的空间。举目望去，青山绿树，远处山峰雾气缭绕。脚下青石铺路，再过去却是一座翡苔小桥，一条小河横淌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可见游鱼欢畅，水草摇荡。沐晟心中微微触动，回过头，看着自己刚刚从中走出的小屋，就像是一座傍山而落的村舍，静静的守候着自己的一份寂寞。
原来这便是仙境。
不需要多华丽的宫楼殿宇，不要风姿傲骨的仙人，不要野鹤苍松流泉飞瀑。
静对着苍穹，沐晟只觉心中从未如今日这么舒畅。
心境似乎在不知不觉的攀升着。
火儿一声欢悦的啼叫，便独自窜上了万里长空。
如此佳境，还缺少点什么呢？他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沿着河畔走下去。溪水潺潺发出细碎而又清脆的声响，沐晟就这样静静走着，直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的心触动了一下，有些失神的望着那半蹲在河畔的瘦弱身影。
她似在低头沉思什么，眼神看着河中的游鱼，却没有焦距。
青山。碧树。小桥。流水。还有流水畔绝美的倩影。
沐晟只觉得有一碧清凉的流泉灌入了心湖。这一幕竟是如此的唯美，超然世外。
他的思绪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等到自己哪一天也能放下一切，不需再为自己的梦去拼搏时，是不是可以就如这溪边的女子一般，静静的坐看浮云？
而身旁会有一道自己一直期盼的美丽身影静静而立？我看浮云，她看自己。她不知道其实我看浮云即是看她。
太遥远了。总有一道自己无法摧毁的墙挡在二人之间，尽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口，想要低声吟诵一遍那个名字，却见毕灵瞬间回眸看过来，如远山晨雾一般空灵的眸子望向了他。
他仿佛如梦初醒，骇然地跌退了两步才站稳。那种眼神与她是如何的相似啊！清濛而又悠远，似乎永远也看不透。他有一刹那的瞬间以为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姑姑陶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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