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遇（2/2）

林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杜光庭，见他穿的也不过是一件普通之极的粗布道袍，奇道：“你这衣服有什么奇怪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杜光庭见他神情，一笑道：“林兄莫非不是中原人？”

林皮听他话中之意，竟似是“只要是中原人，都能看出来”，更是好奇，道：“不是，我家住……呃，幽州……呃，偏远山区，我一直住在山里，这是头一回出来！”

杜光庭点头道：“怪不得！”顿了顿道：“林兄此后便知！”说完，转头向法门寺方向望去，面露思索，竟是不欲解释。

林皮心道：“瞅你那骄傲的小样儿，老子还不想听呢！”口中奚落道：“杜兄是高人，我可不敢高攀，就此别过！”

杜光庭岂听不出他话中之意，他此时心中有事，随口道：“林兄去哪里？”

林皮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道：“自然是回去睡觉，昨晚上折腾了一晚上，困得要死！”说完，不等杜光庭说话，转身向着渭河村方向走去。

林皮走了一段路程，确信杜光庭没有跟来，运起轻功，转身向法门寺方向奔去。他故意说些气话甩开杜光庭，便是觉得适才之事大不寻常，那些人不问而知，自是要去法门寺，既然是太子，想来必与佛骨脱不开干系。自己立意盗取佛骨，说不定就会有些机会。杜光庭虽说看起来不像坏人，但看他之意，自己若是盗取佛骨，他定会出手阻拦。两番事情一加思量，才出此对策。

不一时林皮便到了法门寺山门，找了一处高地藏匿身形，远远望去，果见山门处刀枪林立，人马聚集。不一会儿，见那太子模样的人在一众僧侣卫士的簇拥下进了山门，其余人马，却在山门外驻扎。林皮心想：“须得到了近处，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轻车熟路，绕到昨日进寺之处，轻轻一跃，上了墙头。一看之下，暗呼倒霉。

原来一夜之间，寺内后院中竟似平白多了许多僧人，这些僧人有的手持哨棒，有的手持禅杖，尽在路口处站定，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临大敌一般。

这等阵势，林皮不由心下犯愁，嘀咕道：“这些臭和尚吃饱了没事干，不去念经，在这里干什么！”心中却知：这太子此行，必与那佛骨舍利子有关。看这架势，休说盗取，便是一露头，也会被立时发现。

林皮在墙头上伏了半晌，见那些僧人毫无退去之意，无奈之下，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终是不行，看来只有晚上来碰碰运气了！若是晚上还如此，干脆就绝了这念头吧，再想别的出名的方法！”又一想：“若是随便谁都能偷，这东西恐怕也不值钱，偷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名头，只有这样，那才能叫天下震动！只不过，这也太难了点吧！不管了，***，先回去睡一大觉再说！”又伏在墙头上看了一会儿，便起身返回渭河村。

路上，林皮见不时的有人往法门寺方向而去。看衣着，各色行人都有。离村子越近，来的人越多，到后来，更有许多农人扛着农具，三五成群的奔走。林皮听着行人口中议论，心中忽觉好笑：“喜欢看热闹这点，中国人看来是由来已久。这些人得到消息好快！”进了村子，只觉村中比之早晨又冷清了许多，想是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到了刘义家，一走进大门，便看到那老妪正在院中晾衣服，见到林皮笑着打招呼道：“公子，可是去法门寺了？”

林皮喜这老妪风趣直爽，笑道：“去了，只可惜什么也没看到，连门都没进去！”边说着，边竖起耳朵倾听东西厢房中的声响。

老妪奇道：“为何？”

林皮知道杜光庭和郑灵不在屋中，放下心来，笑道：“大娘，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叫林皮！”

老妪边晾着衣服边道：“那怎么行，我叫你林公子好了！林公子，为何连寺门都没进去？往常可不是这样，除了有皇家贵胄来，都是许可香客们上香的！”

林皮昨日与这老妪攀谈，知她世居于此，对这法门寺周围熟之又熟。但他昨日还未起盗宝之心，是以只谈些风土人情。这时心境大不相同，心想：“我何不向她探问探问！”忽又想起巫卓的话来：“外面的世道不比桃源，你若要探听消息，便要与人家好处！这些金银看着不少，我却还怕不够用呢！”他这人生来洒脱，最不喜事故，这性情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二十一世纪，都不曾变过，只不过一路行来，巫卓的话他却深有体会，再者为了儿子，也没有什么做不得的了！

林皮心中一动，屁颠屁颠的跑回房中，片刻之后便跑了出来，对那老妪道：“大娘，我看你生活也苦，这就当我借宿的！”

那老妪见他说着说着话，便美的跟啥似的跑回房中，接着又跑了出来，听他说完，见他摊开手掌，掌心中竟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这金子看起来足有十多两重，寻常人家便几辈子恐怕也未曾见过。老妪微微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皮，笑道：“林公子，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笑容中竟带着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