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幻术(1/2)
林皮见他双拳来得凶猛,暗暗吃惊。这人身体虽也健硕,但还算不上魁梧,这一击却威势惊人,比之桃源中以力大著称的五神将魁斗也不惶多让,显是力大之极。林皮不敢伸手硬接,身子一晃,右腿横跨一步,接着左腿又向前跨了一步,已是轻飘飘地闪到了那人身后。他这一招,正使用上了当日商玉铉对付莽汉赵二狗的招式。
那人想不到他身法如此迅捷,也是暗暗吃惊。不待双拳收回,脚尖用力,身子反弹,背脊蓄满力道,向着身后的林皮撞了过去。这一下大出林皮意料之外,隐隐觉得他背脊生风,便如一道铜墙铁壁般向着自己胸口撞了过来。这一撞无招无式,全是那人临时变化而来,可见这人心思敏捷之极,绝不似外表般莽撞。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背脊已到了林皮胸前,看他这力道,还不将自己撞得骨断筋折,林皮吓得魂飞魄散,数年间苦练的招式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危急中不假思索,一把抱住那人的腰,双臂用力,腰背后挺,借着那人一股冲劲,一记漂亮的德国式后桥背摔,将那人从头顶送了出去。
要说这德国式背摔,林皮数年前也用过,便是对付商玉铉时。不想这时危急中又用了出来。只是这次却不同以往,一来借着那人后退之势,二来林皮数年苦练,体能早非往日可比,是以这记背摔标准之极,漂亮之极,也是快速之极。
那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已觉身子腾空而起,接着后颈重重的撞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连声音也来不及出,险一险便晕了过去。
那人后撞之势着实太大,林皮虽是借力送力,消了不少力道,却也觉得胸口隐隐作痛。甩脱那人,站起身来,刚揉了揉胸口,却见那人哎了一声,竟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林皮暗暗吃惊,却见他起来后便伸手揉着后颈,咧着嘴,来回转着头,显然他虽耐力惊人,却也大为吃不消。林皮忍着痛,笑道:“老兄,佩服佩服!”
那人揉了片刻,开始上下打量林皮,痛苦的表情片刻消失,脸上不服输的表情又渐渐升起,道:“我不服,再来!”不等林皮说话,中宫直进,一拳向林皮胸口捣来。转眼之间,两人便战在一起。
这一次却与上次不同,那人出手虽还是威猛之极,却已绝不冒动,一拳击出,到了半路便已收回,跟着腿便踢出,却又不等招式使老,又换作他招。林皮暗暗佩服:“这人看着胡子吓人,却绝不是莽撞之人。他刚才中了我奇招,这一次便小心多了,且看他招式,必是觉得轻功不及我,是以招招留着后路,却拿捏得极有分寸,既不冒进,也不退缩,招招蓄势待发,寻找我的漏洞。他武功虽比不上那个郑灵,也未必比我厉害,但看来智慧之高,绝不输与我,我可要小心应付才好!”
不知不觉之间,那人步步后退,已是退到了大门口。林皮早料到他有此招,因大门之旁,便是院墙,那人既知自己轻功不及林皮,自要占据有利位置。那大门两侧,便是院墙,旁边便是东西两座厢房,地方已是狭小了许多。林皮轻功强于那人,力道却颇为不如,到得此处,势必大受影响。果然,那人一退到大门口,招式忽变,都是近身短打,出手速度,更是快了不止一倍。
林皮暗暗冷笑,心道:“你以为这样我便怕了你么?岂不知也正遂了我意!看你这回服不服!”原来桃源中本就多山,平坦处极少。林皮平常和人切磋,多是在山中地方狭小之处。要知愈是地势险要处,考验的愈是人的反应速度。林皮应变之能远超常人,是以在平地之时,胜他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在复杂的地形下,当真除了蒙亨等几个顶尖高手,绝无敌手。这时林皮招式大变,双臂如两根小棒槌一样,敲打挑击,竟是已不惧那人膂力,硬碰硬的打了起来。
那人硬接了林皮几招,只觉双臂微微发麻,暗道:“怎么他力气比我还大!原来他早前都是装的!我故意引他到这来,难道竟又中了他的计?看来不使出看家本领,真要败在这里了!”他哪里知道,林皮所用的招式,乃是从蒙击的双棒中变化而来。蒙击的双铁棒短小精悍,最力贴身近击,他这棒法有个名堂,叫做“三十六路门前槌”。古时攻城,要以巨木撞击城门,巨木离城门的距离越远,撞击的力度越大。城门越厚,巨木便要离得越远,方才能够撞动。若是巨木只在门前,便是再薄的城门,恐怕也难以撞开。他这“三十六路门前槌”却反其道而用之。门前槌却恰似门前巨木,若要将门撞开,便要有极强的爆发力,他这棒法便用的是这道理。当年蒙击和魁斗力战时,他力气原本不及魁斗,但这套棒法一经使出,魁斗便觉得吃不消了。在桃源时,林皮便很是喜欢他这套棒法,蒙击自是毫无保留的全部教给他。他这时虽手中无棒,但以臂代棒,用的便是这“三十六路门前槌”。果然一经使出,强弱之势立变。
林皮呵呵笑道:“我这“抢钱槌”不错吧!”“抢钱槌”原是林皮为这套棒法取的谐称。当年林皮听到这套棒法的名字,便笑道:“你这门前槌不如叫墙前槌!”蒙击不明所以,道:“为何?”林皮道:“四哥你想啊,这门厚还是墙厚?”蒙击道:“自然是墙厚了!”林皮道:“对啊,所以才该叫墙前槌,若能把墙都打穿,不是更厉害了!”蒙击喜得连连点头。林皮忽然嘿嘿一笑,道:“墙前槌不如叫抢钱槌,若是把钱都抢过来了,想修多厚的墙就修多厚,不是更厉害了!三十六路抢钱槌!高啊!高啊!”蒙击大怒,一脚将林皮踹翻在地。林皮形势大优下,触动往事,想到得意处,一拳击出,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却不料那人竟然不躲不闪,这一拳重重地击在那人小腹之上,林皮大叫一声:“哎呦!我不是……”话未说完,只见那人连退数步,右拳张开,手掌中光芒大盛。这一下大出林皮意料之外,林皮骇然抬头望向那人,却见那人双目中荧光一闪,冷森森的透人心魄,林皮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向后退去。退了几步,脚步受阻,已是背靠在了墙上。
只见那人恍若不知,口中喃喃自语,初时说得甚是缓慢,后来越念越是急促,手中光芒却是越来越盛。念到至极处,忽然住口,抬眼往林皮望去。林皮见他双目中已没有了适才的荧光,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双目中毫无生机,便如是个死人一般。与他那手掌中的不断旺盛的白光对照,更显得诡秘异常。
这一瞬间,林皮只觉得自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心中尽是绝望之情,毫无反抗之力。这感觉对林皮来说,平生之中绝无仅有。从来天大的困难,他也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一见到那人的目光,心中竟不自觉地生出厌生之感。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口中不带半点感情的问道:“你姓甚名谁?”
林皮木呆呆的说道:“我叫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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