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圣教(1/2)
郑灵语调平和,林皮却心潮翻滚。以他早前的想法,这郑灵神神秘秘,未必是什么好路数。只不过人都有好奇之心,更何况是林皮了,且他一身无牵挂,来去自如,见识见识也无不可。不料郑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林皮欲罢不能,心中也不由重新衡量起斯人斯事来。
郑灵见他久不回声,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林公子不必多心!奴家只是要提醒你,此事非同寻常,决不可小觑!林公子可知那葛从周为何受罚?”
林皮摇摇头,心中却想:或许是我多虑了,且听他怎么说!
郑灵忽道:“公子真不知我圣教的名字吗?”
林皮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郑灵盯着他看了良久,长出一口气,道:“奴家可真是猜不透你了!若说你取巧,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江湖草莽,无不知道我圣教的名讳,偏偏你却不知,奴家却又看不出一点破绽!”
林皮苦笑道:“你这话说的,我不知道还犯法了吗?我看你们这圣教也不是什么好来头,尤其是你,神神秘秘,妖里妖气!”
郑灵娇嗔道:“你!”白了林皮一眼,道:“奴家在公子眼中就是这副样子吗?”林皮道:“我这还捡好听的说呢!”这一下郑灵大发娇嗔,语带幽怨道:“你这人!给人家留点面子好么?”林皮低声嘀咕道:“已经留得够多了!”不料话一说完,郑灵已如膏药一样贴到林皮身前,腻声道:“你不喜欢奴家妖里妖气吗?”两人贴身而立,呼吸相闻,林皮只觉幽香扑鼻,忽然想到贾财神说的“据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句话,心头一荡,月光下虽见她脸上那两撇胡子扎眼异常,但笑魇如花,丹唇丰腴,忙扭过头去,道:“你圣教叫什么名字?那百贪和尚为何又说你陷害葛从周?”
郑灵见他受窘,似已心满意足,轻轻一笑,离开他身体,道:“摩尼教这名字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见林皮摇头,点头道:“奴家便相信你了!”林皮忽道:“等等,摩尼教是否源于波斯,后传入中国,流传于民间,后世称之为明教?”郑灵奇道:“正是源于波斯,只是明教这称呼却是没有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林皮“哦”了一声,道:“我只知道这一点儿!我想起来了,大概是两宋的时候才叫明教,方腊不就是北宋的么?嘿嘿,原来如此!”郑灵道:“你说的……”林皮似是没听她说话,道:“你们不是不吃肉只吃菜吗?那百贪和尚怎么还喝酒吃肉?”郑灵道:“你说的不错,教规虽是如此,但个人处境不同,有时便不能两全。你……”林皮兴奋道:“原来如此!哈哈,你说吧,我听着呢!”明教乃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十分神秘的教派,流传数百年,林皮此前也知道一点,这时想到正与这神秘教会的人接触,自是大感兴趣。
郑灵见他自顾自说,此前一口咬定不知道圣教,这时却又忽然知道了,怎不奇怪。只是见他满脸兴奋之情,便似一个小孩见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喜诸于外。这人言行举止,可着实奇怪!见林皮不住催问,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忍拒绝,瞪了他一眼,道:“我圣教确是源于波斯,后传入回纥,被回纥尊为国教,此后回纥与大唐交好,圣教也因此在中土流传开来。代宗年间,赦准在长安建大云光明寺,准许教徒传教,此后可谓是盛极一时。后回纥亡国,中土圣教亦遭会昌灭佛所累,从此一蹶不振,再难行于朝廷之上。唯因如此,我教与佛门数十年来势不两立,互相倾辄,他佛家这等好事,我圣教岂能不参与其中!”
林皮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看人家好了就眼热,专门坏人家好事来了!嘿嘿,真是典型的红眼病!”
郑灵白了他一眼,道:“你便不会说点好听的吗?”忽然扑哧一笑道:“你说的不错,咱们就是来坏他好事的!如今你可相信奴家的诚意了?”
林皮点点头,道:“可是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我知道会昌灭佛,可那遭殃的是佛门,你们不过是受到了连累,怎么能全怪人家。况且好像皇帝是在道门怂恿之下,才下令灭佛的,要怪也应该先怪那些道士啊?”
郑灵冷笑道:“天子姓李,推崇道门,这原无话可说。可他佛门昌盛之时,却自诩为中土正宗,竭力打压我等外来教派,却不提自己也不过是来自于番邦。他与道门争锋,原本就是自取其辱,却让人落得把柄,会昌灭佛时,我圣教多有教徒被附之于僧衣诛杀,他佛门累我等至此,大仇怎能不报!”
林皮这才明白,原来两教之间的恩怨,竟绵延数百年,也怪不得摩尼教的人会来坏他佛门好事。加之早前听那老妪所说,与从前自己在小说电影中看的清静无为差的太多,心中对那些和尚不由看低了几分,问道:“今晚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郑灵道:“我圣教上有大明尊,下有五明子分掌五方,十二宝光王分持教中经典,其下十二令使,我中土又有四大堂主。回纥亡国后,中土圣教却人数众多,但却一直未设明子。须知圣教之中,清净气,明力,妙风,妙水四明子,分掌四方,却一直未有执掌东方的妙火明子,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一日无明子,我中土圣教势难与人争胜。只是明子权力极大,故甄选甚难,且有种种人力无法解决的障碍,也因此,圣教数百年来,妙火明子一职只有一人曾经胜任。奴家这些年来,与四堂主到处搜寻可立为明子之人,却一无所获。原本已不抱任何希望,不想却遇到了你!哼!百贪那和尚诬陷我将消息泄露给葛从周,他怎不说是正中他意,即便奴家不说,过后他也会遣葛从周去试探你,却要演那场好戏给别人看!只不过未想到他半路被人跟踪,差点掀了他清净堂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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