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师弟（1/2）

林皮心中顿时浮现出那日夜晚在大营中看到的黑影，道：“那太子死翘翘了？”

智能道：“那日太子召老僧去大帐中探讨佛法，一直至深夜。忽然军士来报寺内起火，老僧慌忙辞别太子，赶了回来。左军中尉刘大人亦派了前、左两营军士前来救火。老僧回来之后，担心先师及佛骨，便直至塔下，正赶上先师以真言震退群魔。此后扑灭大火，老僧便一直没有离开过塔下。第二日左军中尉刘大人便派人来告知老僧，说昨晚大乱时太子被刺，故率军将本寺围住，所有人等皆不得出入。至于太子伤势，老僧却无从得知了。”

林皮心想：法门寺被官兵围住，那我岂不是走不了了？不知道葛从周怎么样，我和他商量好在寺外相见，他看到官兵，多半会先行躲起来！只是事情看来不太简单，这边着火，那边太子被刺，倒像是安排好了的一样！”他也不将心中想法隐瞒，便都向智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道：“大师，昨晚放火和围攻宝塔的都是些什么人？”

智能道：“以老僧看来，天下间能放得如此好火的，恐怕只有祆教而已，若非有官军在此，这一把火就将本寺烧了个一干二净。”

林皮咧着嘴道：“大师，我听人说皇帝老儿快死了，所以才迎什么佛骨。太子守着一万大军还能被刺，我估计又是什么宫廷内乱，夺嫡之争，大师，我看你小心点好！”

历朝历代，一说到夺嫡之争，闻者无不避之择吉。这智能方丈虽是世外高人，可也不例外，变色道：“居士，这话可不能乱说！”

林皮哂道：“嫡长子，家天下，为了权，啥都干！大师，我虽然是外来的人，不过这方面我肯定比你看得清楚，就好比我们那年代，为了钱，那是啥都干！官不清，友不忠，子不孝，妻不贤。大师你看，皇帝快死了，谁最着急？”

智能摇头道：“这些俗事，老僧可就不知了！”

林皮忽然嘿嘿笑道：“大师，我猜不外乎是有望得到皇权的人，还有那些虽然得不到皇权，却要因此受大利或者大害的人。我倒真想看他们狗咬狗，斗个不亦乐乎。嘿嘿，我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林皮说完，将象牙盒拿在手中掂了掂，道：“大师，这盒子我看是带不出去了。你若丢了佛骨，全寺的僧人恐怕都要受到连累！”他以前也不是没想到过此点，只是觉得自己不过借用几天，亦或是从心底便讨厌这些和尚，巴不得他们受点罪，可是这几日接触了这两位高僧，隐约觉得此前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妥。

智能见他说话爽快异常，竟似对他没有半点猜疑，又见他对太子语出不逊，且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反而对他更是喜欢，暗想：“师父看人果然没错！这人视功名利禄如粪土，我修行数十年，也未必能够像他这样。师父曾经说过，我密宗之所以人才不如显宗鼎盛，只因我密宗授徒必找资质良材，我自七岁跟着师父，跟了八十余年，师父也未曾授我“金胎不二”**，却只见了他一面，就将修炼数十年方才悟到的“金胎合曼”之法教给了他。如今看来，不光授者有其心，更要受者有其能！”他沉吟良久，道：“居士，老僧说句实话，这佛骨居士还是不要带出去的好！”

林皮道：“为什么？你不是刚才给我的吗？”

智能道：“居士莫要误会老僧。老僧不知先师是如何跟你说的，但居士已经受了先师的**，虽未剃度，但从辈分上来说，已是老僧的师弟。师弟，老僧自是事事要为你着想！”

林皮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老和尚看着有些木讷，却也是如此可笑，竟然毫不客气的就认了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师弟。但他语气诚恳至极，且自一见面，林皮便觉得这老僧真情真性，毫不做作，连一点方丈高僧的架子都没有，早便对他十分的欣赏，又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认了个九十岁的老和尚为师兄，倒也有意思，想起惠果大师跟他说的话，道：“大……师兄，有什么顾虑吗？”说过之后，暗骂自己道：“臭不要脸，人家做你爷爷都够了！嘿嘿！”

智能听林皮叫了他一声师兄，大喜过望，定了定心神，道：“师弟，虽然师兄也希望左猎天那魔头已经死了，但恐怕是难以如愿哪！先师授你**，又赠你佛骨，这份深意，谅你如今也能够体会到。恐怕师弟一将这佛骨拿出塔外，从此以后，便再也不得安宁了！师弟，师兄有个不情之请，要跟你切磋一下武功，不知你可愿意！”

林皮想都不想，道：“好啊，师兄请！”说完，便将象牙盒随手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刚要摆开架势，却又挠了挠脑袋，道：“师兄，那个，你行……咳，我是说你年纪这么大……”

智能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行了个佛礼，道：“多谢师弟挂虑，师兄我腿脚还灵便的很呢！师弟切莫留手，请吧！”说完，左腿踏出一步，左掌轻飘飘的拍出一掌，直奔林皮的左肩。

林皮见智能给他行礼，正想：我也该给他回个礼，尊敬老人家嘛！哪知刚有这想法，智能神鬼莫测的一掌已是拍到，只觉这一掌虽是拍向左肩，但掌影飘忽，又绝不限于左肩，无论自己怎么动，都脱不开他这一掌，这位师兄的武功，可真有点深不可测，暗道：“娘地，我就不信了！”他出招向来不依常规，身子右仰，并不用手招架，左脚却顺势踢向智能右腿踝骨。

这一脚看似笨拙，却当真是巧妙之极。须知像智能这等武学宗师，虽只简简单单一掌，却后招无数。但无论他后招如何的多，左掌拍出，左腿已跟着迈出来掌握平衡，若要继续追击敌人，便须踏出右脚来配合掌势，但林皮闪身扭腰，虽然姿势别扭无比，却成功的将智能右脚前进的步伐遏止住，且不得不先行躲闪。智能赞道：“好！”左脚为轴，身子向左一个旋转，已是到了林皮的背后，姿势不变，仍是刚才那一掌，向着林皮后背拍来。

林皮虽根据情况自创了这一招，但自己也觉姿势太过别扭，一腿踢出，已势难收回。无奈之下，顺势一个懒驴打滚，向前滚了出去。智能却不追击，笑道：“师弟，师兄用的乃是先师亲传的“大日金刚掌”，绝非寻常武功可以对付的，你可要小心应付！”

林皮站起身来，笑道：“师兄，我只从金庸小说里看……嘿嘿，只听说过大力金刚掌和大日如来神掌，你这大日金刚掌到底是什么？”